半晌,他忽然轉頭,神情嚴肅又鄭重:“提拉米蘇,是‘帶我走’的意思。航哥,我會帶你離開過去的陰霾。”
遲航與他四目相對,伸手揩去他嘴角的奶油,笑着說:“傻瓜,你已經帶我走出陰霾。”
當他決定吐露心事,暴露最沉重晦澀的過去,當他攀上那個溫暖的掌心,願意被他牽起的那一瞬,他已經開始邁出陰霾。
“你是哪天生日?” 遲航問。
“7月31日。”
“七月的尾巴是獅子座。” 遲航默默地說出這句歌詞。
“航哥,你也懂星座?”
“有一首中文歌是這麼唱的。”
“嗯,我是獅子座,你是雙子座,獅子是火向,雙子是風向,我們天生就是一對。” 拜發小一個特别迷信星座的女朋友所賜,他對星座配對信手拈來。
天生一對嗎?遲航被這個夢幻的詞擊中了。
柳時序則是情意綿綿地望着他,“航哥,還記得上次被爺爺電話中斷的吻嗎?”
遲航别開眼睛,“不記得了。”
柳時序把他攬過來,“那我現在幫你回憶一下。”
柳時序捧住遲航的雙頰,迫不及待地含住了他柔軟的嘴唇。
上一次的吻克制又紳士,他在他的嘴唇上輕攏慢撚,一直不敢太放肆,但即便隻是最簡單的親吻,也足夠讓他回味無窮。這芳香又甜美的雙唇時常跑進柳時序的夢中,他沒敢說自己在夢裡是如何蹂躏遲航的。
他終于再一次品嘗到朝思暮想的甜蜜之源。
他用力又霸道地吮吸,咂出的聲音又響又暧昧,遲航臉上的紅暈從兩頰爬到了耳尖,他還是不大會接吻,隻能任由柳時序抱着他又咬又啃,“唔,痛。” 他含糊不清地抗議。
“babe,對不起。” 柳時序仍然不願放開他,隻是改為溫柔缱眷、一下又一下的輕吻。
然後自然而然地,他撬開了他的牙關,滑入了他的口腔,唇舌交纏的那一刻,遲航的心跳再一次加速起來,他感受到柳時序的舌頭像一隻靈活的蛇,在他的口腔裡遊弋,一會兒舔着舌尖,一會兒又頂着上颚,甚至還會深入喉嚨,他感到呼吸不适,終于調度起自己的舌頭暗示對方出去。
“很好,babe,我喜歡你的反應。” 柳時序含糊地說,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遲航學着柳時序的方式,漸漸地有了一些技巧,也逐漸享受親吻帶來的曼妙的感覺。他們剛吃過酒味的蛋糕,口腔裡充斥着甜蜜的芬芳,他們像采蜜的蜜蜂,互相停留在各自的花蕊上,享受濃郁的芳澤。
這算是他們第一次真正的舌吻,兩個人忘情地相擁,在滔天的浪聲中難舍難分。
過了好久好久,兩個人都吻得口幹舌燥,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對方,柳時序伸手擦掉遲航嘴角晶瑩的液體,把咖啡遞給她,“還好剛才買了點喝的,不然現在就要喝海水了。”
遲航捧着咖啡,仰頭就喝了一大半,看了下時間,“現在都下午三點了啊,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飯?”
柳時序又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唇角,遲航按住他的頭,“你怎麼沒完沒了。”
柳時序說:“你不喜歡?”
遲航說:“喜歡,但也要吃飯,走吧,我們找點吃的。”
柳時序一手提起蛋糕盒,一手摟在遲航的腰上。
遲航頓了一下:“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
柳時序眨眨眼,“什麼約定?”
“你知道,韓國和中國都是比較保守的儒家社會,不像美國那麼開放,同性戀還并不是公開可以讨論的話題,所以平時我們在公開場合也還是低調一點,可以不?”
柳時序落在遲航腰上的力度加大了,他有些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們為什麼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遲航說:“是我的問題。可能這算是一種隐形的社會規範吧,大家順服慣了,便會默默地遵守。況且我不大習慣在人群中特别突出,被很多人關注會讓我有點壓力,更何況是異樣的注視。”
遲航低下頭,像是在檢讨自己,他覺得自己有點糟糕,一點不磊落,是一個不大合格的戀人。
柳時序很敏銳:“所以我們的關系也不能讓金奶奶、李大嬸、東浩他們知道咯?”
遲航有點心虛地對上他的視線:“可以保密嗎?”
柳時序冷笑一聲:“原來是見不得人的地下情人。”
遲航見他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心裡有點慌張,便有些讨好地貼近他,仰着頭對他說:“求你了。” 語氣近乎撒嬌,他自己聽到都吓一跳。他不知道自己還有讨好型人格的一面。
但這招果然很有用,柳時序忍不住又抱着遲航重重地親咬,像是在懲罰他的怯懦,最後他妥協道:“好吧,不過我不能接受一直不公開。”
“嗯。”
“還有,公開場合少掉的親密時間,你要補償給我。” 柳時序狡黠地說,像是一隻設計了重重陷阱的狐狸。
“好吧。” 遲航隻好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