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劍拔弩張,随着一個陌生客的到來達至頂峰。
深藍色的長風衣擺劃過一道弧線後,緩緩落下,金屬鞋跟踏在白梣木地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年輕的決鬥代理人依然将警惕拉到了最高點,而高位上的水神明顯表露出了驚喜,她清楚那維萊特的強大。
從水神座椅後方走出的騎士彎了彎瑩藍的眼睛,安知道,今天她的铳槍沒什麼機會出彈了。
達達利亞瞥了陌生來客一眼,又對貝希摩斯點了一下頭,下一秒纏繞紫電的雷槍已落至紫發的決鬥代理人身前。
管他呢,什麼荒唐的審判,先打再說。
至冬款式的「邪眼」挂在了少年的腰間。他的神之眼被他扔給了旅者,這樣之後就有理由再去找旅者聊天或者切磋。
槍芒如雷,名為赦罪的長劍斬斷雷霆。
趁着異國執行官拉開距離重新凝聚雷元素長槍的空擋,克洛琳德劍勢一變,握住另一種也叫槍的武器,配着步法,昔日逐影獵人的射擊術再次重現。
一名執行官酣戰之際,另一名也沒閑着。
貝希摩斯本來沒太把對手當回事,這種輕視不算明顯但也能窺到一二,律法的國度,他卻随意耍弄法庭。
誰讓楓丹是個年輕的國家呢,說難聽點就是沒什麼底蘊,可能單論人的戰鬥力不算弱,但現在沒什麼用。在提瓦特,越是古老越是秘不可測,楓丹除了神明以外,基本沒什麼無解的強大戰力。
可,這個人怎麼回事,身上好多問号啊。他關掉了隻有寥寥幾筆的界面,那維萊特是嗎…有點眼熟的名字,好像在哪見過……長得不錯,這氣質一看就不是NPC。
還用屏障保護下面的觀衆,使用的是水元素力啊,怎麼沒在他身上看到水系神之眼?提瓦特人很少會将神之眼藏起來。
很快貝希摩斯就沒多少精力開小差了,真交過手後,他就意識到這個人或許才是楓丹的底牌,如果不是冰神回收了足夠的棋子,他恐怕真的沒法招架。那維萊特……他想起來了,這是楓丹國史裡提過的名字。
貝希摩斯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他有意地放緩了攻勢,接着就見到他的對手也停緩了動作,不知為何,貝希摩斯覺得對方面冷峻的臉龐帶着點疑惑。
“那維萊特先生,原諒我的冒犯,但也請您體諒我們的冤屈。”他一開口,就試探性地叫破那維萊特的身份。
台下年輕的觀衆遠比愚人衆要了解他們國家的曆史,他們紛紛驚呼,課本上的最高審判官大人居然這樣年輕!楓丹人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大,反正有東西保護着,他們直接開唠。
“上周我在街邊看見過這位先生!他當時陪幾名美露莘小姐在千織屋定制衣物,真沒想到他竟然是曆史書上的人物!”
“水神大人冊封的騎士——安,也是四百多年前的人物!那位女士還在逐影庭任職時,就和那維萊特先生一起共事。”
民衆的議論貝希摩斯聽得一清二楚,他不作理會繼續說道:“早就聽聞楓丹法的苛刻嚴格,可今日,我們隻不過想向水神要個值得信服的說法罷了。法官先生,您覺得呢?”
那維萊特旁觀了全程,他也不理解谕示機的判決,但他知道法庭的秩序和公信力也很重要。
“抱歉,案件尚不明朗,如有冤屈沫芒宮會給予相應補償,但在這之前,還要請你們這些天暫時留在歌劇院,配合調查。”那維萊特退讓了一步。
“嗯?您的對策我們尚能接受,但是您的話能夠得到執行嗎,據我所知,那維萊特先生是四百多年前的最高審判官?”
他的重音放在年份上。
貝希摩斯确實能接受,起碼不是歌劇院身後的行刑台或者梅洛彼得堡,而且這件事沒準還能成為外交上施壓的借口,阿蕾奇諾應當不會把他和達達利亞直接拉進黑名單了。
高台上的水神站起身應聲道:“看在最高審判官的面子上,就這麼辦吧。”
她直接承認了那維萊特的話具有效力。
在經常死刑起步、上不封頂的歌劇院,這算個稀奇事。
達達利亞意猶未盡地收回了武器。雖然窩火,但與克洛琳德小姐的戰鬥還算盡興,他是個純粹的戰士,這樣一場戰鬥足夠讓他暫時忽略剛剛的鬧劇。
至冬的武者理了理衣物,沉默着接受了這個提議。畢竟,他是女皇的執行官,一切當以至冬的利益為上。
“那就再好不過了,但是為了防止我們再做出格的行為,我建議您親自來看守我們吧……還有克洛琳德小姐。”
銳利的豎瞳瞥了他一眼。
“克洛琳德小姐另有職務,而且,你不是嫌疑人,更不是犯人。但,鑒于您和達達利亞先生蔑視法庭的情節十分惡劣,布裡蓋拉先生,我會考慮您的意見。”法官先生的手邊不知何時輕握着一根雕刻銀紋的手杖。
“榮幸之至。”
貝希摩斯随口回答。心想,克洛琳德有職務,你沒有?大法官是被架空了還是怎麼?感覺不像啊。
白發的法官明顯不滿貝希摩斯輕谑的回答,手杖敲擊地面,“請您端正态度。”
鬧劇即将結束。
在場的愚人衆被守衛引帶走,席間的觀衆也開始有序撤離,那維萊特卻沒急着走——他叫住了金發的旅行者。
“您好,請留步。”
空還沒說話,神之嘴就先履行了職責:“你、你不會是想起訴我們吧!”
“這是個玩笑嗎?”那維萊特頓了頓,道:“我隻是想向二位道歉,之前在海祇島多有冒犯。”
派蒙松了一口氣:“不是就好,剛剛真的好吓人,我躲在這家夥背後都害怕。”
“抱歉,事發突然,讓你們受驚了。”那維萊特說完,帶着他們倆個去旁邊的休息室,“這裡不方便說話,跟我來。”
休息間門口,一名穿着制服的美露莘對他們打了聲招呼,“那維萊特大人!歡迎回來,桌上有我準備好的飲品和甜點,你們要好好享用哦!”
“好的,塞德娜,我會的。”
一聽那維萊特軟下來的語氣,空和派蒙對視一眼,表情微妙。剛剛跟愚人衆對峙時,那維萊特你聲音可不是這樣的哦。
坐到柔軟的沙發上,得到允許後,派蒙先吃了一塊蛋糕。
“哇!好吃,我喜歡剛剛的美露莘小姐!”
“她是塞德娜。”那維萊特說。
那維萊特得到過數不清的恭維,但都比不上派蒙這句話有效。
派蒙喝了一口熱茶,問:“這是塞德娜做的嗎?能不能教教他呀,我要天天吃!”
空無奈地看向派蒙,就知道又得是他做飯。
“并非如此,美露莘的雙手不适合裱花做蛋糕,這是德波大飯店限量售賣的蛋糕,秘方的話……我會想辦法送給你們。”他積攢了不少摩拉,應該足夠買配方吧。
派蒙不好意思地擺手,那維萊特表示沒關系,如果拿不到配方,還需要他們包容,但他會盡力拿到,以作為道歉的禮物。
“說起來,那維萊特,我可以直接這樣叫嗎?”派蒙得到肯定的回複後接着說:“你為什麼要道歉啊?”
“當初在淵下宮,我誤将你們認作不再遵守約定的海祇島人,後來阿祇告訴我來龍去脈,我才發現誤會了你們,但那時你們已經離開稻妻了。”
“啊!原來那個人是你!”派蒙驚呼。
空終于忍不住吐槽:“你才認出來。”
派蒙嗔怪:“你認出來了居然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