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怕蘇白清再語出驚人,連忙說:“宿主,哄一哄他。”
它的建議,蘇白清肯定是會聽的。
系統曆經多任宿主,見過許多小世界的中心人物,經驗豐富。
而且看森郁的樣子,已經聽明白了他的道理,不再糾結姜緒的事,隻是還有些情緒,蘇白清能夠理解,森郁希望被哄一哄,蘇白清作為戀人,有義務滿足他的需求,像安撫小動物一樣,擡手撫摸森郁的發絲。
“姜緒終究是外人。”蘇白清說,“和我關系最親的還是你。”
森郁閉上眼睛,趴在蘇白清的魚尾上,惬意享受他的撫摸。
“對了。”蘇白清說,“一年前年夕哲去海邊出危險的任務,受了重傷,但神奇的沒遭到污染侵蝕,這件事他問過你嗎。”
森郁微微睜開藍紫色的眼眸。
他現在能夠明白,蘇白清提起這件事的深層意思。
“問過不止一次。”森郁随意道,“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件事是年夕哲運氣好,結果他還幻想有人魚存在。”蘇白清說,“想人魚想得腦子出問題了。”
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
年夕哲打開門,對森郁說:“時間到了,你該回去繼續隔離。”
森郁緊了緊蘇白清的手,然後緩慢松開,起身走向年夕哲。
看着森郁藍紫色的眼睛,年夕哲蓦的有些恍惚,想到森郁的尾巴,也是同樣的顔色。
與蘇白清的魚尾一樣。
還有森郁以前送給他的藍紫碎石。
人魚是從變異的隕石碎片破殼而出,他們的蛋殼就是岩石材質。
“我想知道,你以前給我的碎石是什麼。”
這個問題,年夕哲以前一直沒有在意,以為就是森郁不知從哪裡撿的,現在他忽然産生了探究的欲望。
“是人魚的蛋殼嗎?”
“是。”森郁點頭,“已經給蘇白清吃了。”
年夕哲猛然上前一步:“你知不知道蛋殼的主人?”
他心頭浮現一個猜測,蛋殼的主人可能是森郁。
否則,一切怎麼可能那麼巧。
他等待着森郁的答案。
森郁感覺到,蘇白清在看他們,目光帶着些許緊張。
他在擔心,森郁不按他的囑咐說話。
對于齊舟的那番言論,森郁本來并沒有完全相信,但齊舟的話,喚醒了他的一些記憶。
森郁想起,一年前淨化了年夕哲的就是自己。
他淨化過不止一個人,其中還包括姜緒。
“我不知道。”森郁搖頭,“我有意識的時候,就隻見到那些蛋殼,沒見過蛋殼的主人。”
他不想讓蘇白清害怕。
而且,他還希望與蘇白清感情升溫。
要聽蘇白清的話。
年夕哲輕輕呼出口氣,不知是在為人魚終究不存在而感到遺憾,還是感到慶幸。
森郁是人魚的話,蘇白清就是人魚的戀人。
他不可能再搶得過森郁。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年夕哲神情一變,将不該有的想法壓下。
森郁是人魚,他應該高興才對,就像老師那樣,為淨化能力再度出現感到慶幸,即使淨化能力是出現在蘇白清身上,而蘇白清與他關系極差。
人魚的事情,遠比他的私心重要。
更何況,他喜歡上的并不是蘇白清,而是自己的幻覺,他将自己對美好人魚的想象加諸到了蘇白清身上。
如果森郁是人魚,那一年前救了他的也是森郁。
不過,這些假設都不存在。
森郁不可能不知道,蛋殼是不是自己的。
既然他否認,那就說明不是。
森郁内心單純,也不會像人類那樣撒謊。
年夕哲推測,森郁有可能是蛋殼主人的遺骸糅雜污染,形成的畸變者,所以他誕生在人魚鄉,眼睛與魚尾帶有蛋殼的顔色。
這樣的例子,以前不是沒有。
他帶森郁離開蘇白清的房間,兩人不再有話聊,陷入難言的沉默。
走了一段路,森郁忽然說:“其實你們不用對我好,像對姜緒一樣打我就可以。”
年夕哲步伐頓住。
森郁随之停下,疑惑看着他。
下一秒,年夕哲毫無征兆擡手,狠狠揍了森郁一拳。
遠處的繁盛景看見這一幕,當即走過來。
年夕哲内心懊惱,他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想對森郁與蘇白清交往的事情釋懷,結果還是沖動。
看着繁盛景,年夕哲的嘴唇動了動:“老師。”
繁盛景仔細打量他。
他本來以為,年夕哲說後悔分手是應付蘇白清的,結果現在看來,他好像真有這樣的心思。
“我理解你的心情。”繁盛景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目睹蘇白清的魚尾與能力,産生了心理沖擊,等時間長了,平複下來就好。”
年夕哲輕聲問:“那老師呢。”
他見過繁盛景對純血人魚的狂熱,繁盛景一直熱衷于收集人魚相關的東西,這次帶領尋找人魚鄉的隊伍,更是繁盛景主動請纓。
“當然沒有。”繁盛景不假思索道。
年夕哲不知出于什麼心情,低聲說:“蘇白清身上出現魚尾的時候,老師盯着看了很久。”
比他更久。
說完話的下一刻,年夕哲就開始後悔。
老師心理素質強大,先前被蘇白清羞辱,也沒什麼負面情緒,但他會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愛面子,喜歡口是心非,被他拆台,繁盛景明麗的臉上浮現顯而易見的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