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澤這時聽到身後的門咣當一聲關上了,一直在他身後的人也閃到了他面前,果然是今天逼他吃毛血旺那位。
“我是主廚張朝,小兄弟,你是不是對我的手藝有意見,我精心準備的菜,你一筷子都沒動。這有點傷人。”張朝滿臉堆笑着說。
果然是因為沒吃那兩道菜的關系。“我不吃血液制品和内髒。”鐘澤裝作抱歉的說。
“那餡餅,回鍋肉,蔥爆牛肉,魚香肉絲,梅菜扣肉,紅燒肉,你都不吃嗎?”
“嗯?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鐘澤隐約有不好的預感。
“你小子失憶了?從三天前開始,你頓頓挑食,别的廚子準備的菜你都吃,就不吃我做的菜!”張朝氣呼呼的說。
“你怎麼知道我失憶了?”
“什麼?”
“我沒騙你,我真失憶了。不信你可以去問陳老師,或者導師,甚至校長。”鐘澤說着,内心的不安漸生,這說明他能提前看到當晚的菜肴這項能力,并不是失憶後出現了,而是之前就有的。
張朝盯着鐘澤了一會,然後說:“沒關系,以前的事我不計較了,你把這盤菜吃了就行。”說着,他從竈台上端起一盤菜,“你一直不吃熱菜,我就給你準備了一盤涼拌豬耳朵。”走到鐘澤跟前,連同筷子一并遞上。
鐘澤接過盤子和筷子,思考了一下用這個東西能否抗衡對方手裡的刀。短暫的權衡後,他決定服從安排,不就是吃點涼菜麼,最好不要起沖突,刀劍無眼。
“好的,我吃。這菜看起來不錯。”鐘澤一手端着盤子,一手拿着筷子。、
就在下筷子的一瞬間,他猛地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畫面,一隻手正從一面淡黃色的牆壁上割掉一堆堆粉黃色的木耳,忽然間,他看清了,這不是木耳,而是人的耳朵,但是落入盤子後又開始變得像豬耳朵。
這些耳朵被割掉後,改刀後,加入了調料,成了一盤涼拌菜。
“……”鐘澤從幻想中回過神來,看着手裡的涼拌菜,百感交集,然後一個手滑,整個盤子掉在了地上。
“你這兔崽子幹什麼?!”持刀的劉濱大驚失色,氣得跳腳。看了看地上的菜肴,又看了鐘澤,竟是不知道是先搶救掉在地上的菜,還是先收拾眼前的混蛋。“媽的,你真是找死。”
鐘澤馬上表演什麼叫做不怕死,擡起腳,用鞋底将掉在地上的菜碾了又碾。然後微笑,“對不起,腳滑。”
“徒弟,拿下他。”張朝命令。
劉濱提着刀就朝鐘澤撲去,鐘澤輕踢一塊剩菜,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劉濱腳下,登時,劉濱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那把刀脫離他的掌控飛到半空中,嗖的一道寒光落下,正好貼着鐘澤的面門落下,掉在了他跟前。
鐘澤摸了下鼻尖,沒有血,“吓死我了,差點插到我天靈蓋上。”他立即撿起這把刀,越過劉濱,跳到了張朝跟前,刀一抵,“存米的庫房在哪裡?給我打開。”
“你要幹什麼?”
“甭廢話,領我去。”鐘澤的刀往前抵了一下。
沒想到,張朝冷笑了一聲,一步跨前,就撲到了刀尖上,吓得鐘澤忙往後縮手,他可不想殺人。
但張朝就跟不怕死一樣,根本不怕刀紮傷自己,絲毫不避,直挺挺來了一招泰山壓頂,抱住鐘澤,将他壓倒在地,而那把刀也刺進他的肚子裡。
鐘澤眼看着隻剩半截的刀子,驚恐的說:“老兄,你沒事吧?”
張朝立即喊劉濱,“愣着幹什麼,快把他手腳捆上。”
鐘澤見張朝說話中氣十足,不由得驚奇,“你穿防刺服了?”看着不像啊,從領口能看到他那貨真價實的皮膚。
但目前的問題是,這胖子可真沉,他根本動不了,加上劉濱也過來幫忙,兩人合理将鐘澤的手腳捆上了。等他被從地上拽起來,他隻能坐在地上等待被強制喂飯。
張朝也站了起來,他作勢要拔掉肚子上的匕首。
“别,一拔肯定血流如注。”鐘澤勸道:“你不想死的話就别動。”
但是張朝根本不理,拔掉了刀子,而且也沒流血。
就在鐘澤思考是否因為他脂肪層太厚起到了保護作用的時候,就見張朝慢慢的解開了工裝的扣子,“你這一刀提醒了我,也到了備料階段了,不收割的話,太難受了。”
張朝的扣子全部解開,露出了他的胸膛和肚子,準确的說是,露出了他長滿豬一樣耳朵的胸膛和肚子。
他似是已經适應了這一切,不急不緩的拿起刀,開始割掉那些豬耳朵,而劉濱則拿個鐵盤子接着。伴随着血和噼裡啪啦的掉落聲,鐵盤的表面被接滿了。
眼前的一切太詭異了,鐘澤瞪圓了眼睛,他無法理解。“這,這是什麼啊?你變異了嗎?”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一點,他看到的不是幻象,而是真實的情況。那所謂的淡黃色的牆其實是人的皮膚。
張朝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你們都是候選人,你們吃了這些,我就成了你們的一部分,不管你們誰能被選中,我的一部分也能去侍奉神了。”
鐘澤嘗試着理解這個腦回路,一時語塞,“你……你……你他媽的神經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