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們陪着嗎?”遊矢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幾縷碎發支棱得翹了起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哈娜,那點漸漸熟悉的壓迫感又來了。
“不用,”娜娜一把抱起零羅,托着對方的後腦勺,直接回絕:“中午不用等,我打算和哥哥他們吃飯好了。下午我直接去看柚子那場,回見。”
遊矢看起來有些郁悶,近乎強硬地逼視着:“他們?遊鬥…也在嗎?”
“這肯定啊,我們可是同伴嗳。”說着,娜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怎麼連我吃飯對象都要管啊。”
遊矢氣短了,隻好看着對方離開,和柚子他們前往選手食堂。
柚子看着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低聲問了句:“你們最近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啊?”
“進展啊進展,”女孩藍眼睛裡滿是八卦的光芒,亮得吓人,“最近我都沒看到遊鬥,你成功了嗎?”
遊矢呼吸一滞,看了眼自己的青梅,随口敷衍道:“就那樣吧……”
他回憶起那個擁抱,還是很不爽,臉色都陰沉了。
一直以來,娜娜明顯和遊鬥關系更好,更加不可分割……
這樣的情況,真令人苦惱。
先來後到…可是感情,從來都沒有先來後到的說法!
現在遠遠不夠,不想這段關系有任何損失的同時,他也想更進一步。
可是要怎麼呢?
好像委婉的說法,她直接裝傻聽聽就過去了呢。
看着心思不在原地的遊矢,柚子十分理解的笑了下,就問:“加油啊,遊矢,别忘了,身為決鬥者要有一往無前的氣勢。”
遊矢:……
他擡眸掃了眼柚子,托着下巴扭頭看向窗外人來人往的潮流,纖細濃密的眼睫毛輕輕垂下,蓋住瞳孔裡那抹豔麗的紅色。
“我知道……”
好像娜娜更加一往無前吧,對他說那種話,用那個眼神看着他……真過分,好想挑明這層關系。可是……說出來會破壞現在的關系嗎?
她會不會覺得為難,故意疏遠自己,随後連朋友都沒得做——啊,不對。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絕不會給她那樣的機會的……
那一頭。
娜娜抱着零羅,注視着前來接小孩兒的青年,慢慢皺起眉。
“有了我的協助,你還要将零羅加入槍兵團嗎?”
零兒推了下眼鏡,紫色的眼瞳掩藏在鏡片之後,不流露一絲一毫的情緒,他語氣莫名道:“你居然知道啊。”
“嗯,”娜娜的聲音蓦地沉下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女孩背光的眼瞳看起來就是一團黝黑,吹過走道的風掀起零兒赤紅色的圍巾。
他說:“我見到他時,他就是武器了。”
“是嗎?”娜娜難以形容自己聽到這句話時的心情,出乎意料的是她很平靜,她低垂着眼壓下了那抹複雜得眸光,“他是人,赤馬零兒。”
“不管是零羅,還是那些被你選中的。大家都是人,不是武器。即使,是為了拯救世界也不可以。”
“擁有所謂的才能不代表必需肩負起保護普通人、保護世界的責任,而是面對戰争有自衛的能力。”
“英雄主義本身帶有的犧牲色彩不應該被年輕人背負,需要用血與淚澆灌長成的希望不是小孩子的責任,救世主…呵,我會去做。”
“你一個人?”
安靜地聽完她的話,赤馬零兒略顯意外地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把零羅從娜娜身邊帶離。
随着他的動作,他的聲音也逐漸低啞,平靜的語調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這可不是一個人就能解決的事啊。”
“我做得到。”娜娜平靜地說,“你這樣是不行的,赤馬零兒。”
“就算眼前的危機如何逼近,也有絕對不可以舍棄,絕不允許被侵.犯,絕對不能夠被玩弄的東西。”
“這是屬于人類的底線,赤馬零兒。”
零兒輕輕歎了口氣,避開了這個尖銳的問題,他說:“我本以為,你會阻止我帶走零羅呢。”
“比起語言上的約定,你更在意實際吧。”
“你很了解我。”
他很坦然地承認了。
赤馬零兒的個人辦公室間,幾乎沒什麼間隔,他背後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能夠将舞網市最繁華的景色盡收眼底。無論從什麼角度上看,他的母親都很不喜歡這個設計,背對懸空,不踏實,每次來都叫他将窗簾拉上。
但零兒就喜歡俯瞰整個城市的感覺。
隻是用這個角度看下去,看久了,會生出恍惚的感覺——底下的車水馬龍,營營役役的人們,與他這個資本家沒什麼關系,隻是可以量化的數字,從他們身上榨取利益,分析利害。連人情味,亦是精準衡量計算過成本利潤得出的成品。
隻是犧牲一些人的性命就能拯救世界,為什麼不呢?
這可是他做過的最劃算的買賣,隻不是需要壓上自己的性命而已。
赤馬零兒觀察着娜娜的表情,斟酌着說,“你不喜歡?人員名單也是可以商量的。”
“不需要。”
赤馬零兒并不意外她拒絕地這麼快,隻是十分有耐心地說:“名單随時都可以聯系,畢竟是志同道合的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