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回來就抓她下訓練場,評價的語句不外乎是“太弱了。”、“得加倍訓練”、“污了揍敵客家族的名聲”、“不堪大任”之類。
拜托,她隻是個負責起居的女仆啊,簽訂的合同也沒記載女仆需要培訓這條。
“把你自己全盤交付于我。你的喜怒哀樂、盛衰榮辱,皆由我掌控。你的七情六欲、悲歡離合,我會一一地教授予你。”伊爾迷的嘴唇貼合她的額頭,下達命令。
“舒律娅,你隻需要服從我的一切指令。”
大少爺的話是條迅猛的閃電,頃刻貫穿女仆自己的思維,隻餘留下純粹的、無雜質的、不可辨駁的臣服。
被控制的舒律娅乖順地點頭,“是的,伊爾迷少爺。”
伊爾迷帶着她出任務,将血淋淋的手抹在她的臉頰。
舒律娅讨厭污漬、讨厭殺戮,更讨厭明知自己避之不及,卻非得拉着她旁觀描摹的伊爾迷少爺。特别是在他濫殺無辜,僅為一時興起殺掉路過的群衆的時刻。
舒律娅的潔癖變得更嚴重了,她戴起了手套,相當地抵觸污漬與他人的觸碰。然而伊爾迷少爺不這麼想,她敢說出口,他就有一千種殘酷的手法幫她“治愈”。
她求也求不到伊爾迷大少爺的寬仁,反促進他的行徑愈演愈烈。人避也避不開,他就跟在寝室戲弄她一般,要她将人體流出的汁液,一點一滴,細細瞧個分明。
多麼地恥辱,多麼地輕賤人格。
被下達了多重暗示的舒律娅,察覺不到自己厭惡着卻離不開大少爺的怪異之處,可她的身體率先扛起了反抗的旗幟。
然這樣微弱的抵抗,猶如蚍蜉撼樹,毛毛雨面臨驚濤拍岸,都是些無用功而已。
舒律娅打心裡抵制着伊爾迷,此種情緒理應是陌生的,不自然的,甚至不該按她的身份來看,是完全不該出現的。而它明晃晃地擺在那裡,無時無刻不在彰顯它的存在。
伊爾迷少爺是不把她當人看待的,舒律娅能看出來。
她是他就近拾取的便攜式挂件,随時随地任他使用。
她被他使慣了,弄得腐壞了,内裡都被灌得滿滿當當,無論是胃部還是空腔器官都被喂進了過量的蛋白質,她上上下下都被撐開了,撐飽了,伊爾迷少爺還留連忘返。
女仆逐漸正視不了自己,吃東西覺得反胃。
她的嘴巴、雙手、肩膀、腰窩、大腿、腳心,無一處沒被徹徹底底的浸染過乳白色的黏液,光想到這一點,她就食不下咽,忍不住要幹嘔。
人要學會放過自己。可心裡想的和真正面對了,是兩碼事。她放不過,心裡過不去那個坎。
與她的想法截然相反的是,她的軀體習慣了被催熟了,透爛了的過度對待。
她現在隻要被大少爺輕輕一碰,哪怕是皮膚與皮膚的簡單接觸,就會叫她禁不住地貪婪進一步的觸碰,兩腿也禁不住地夾緊了,免得下邊溜出幾滴清液來。
舒律娅戴起白手套,束起了高領,而那毫無用處,頂多增加了伊爾迷大少爺即興時,以嘴唇咬開她的手套,順着她的下巴,含弄掉她的衣領的樂趣罷了。
有如拆封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物,外在的紙皮與緞帶盡數是粉飾的裝點。伊爾迷甚至開始享受起了拆解禮物的過程。
女仆的外貌特征與伊爾迷大少爺有兩分相似,又終歸不是他。
她做不到大少爺的殺伐果決,也決計不叫自己走這條晦澀陰暗的路途。
在揍敵客家族工作的管家、仆人們,都在以行動告知舒律娅,她與這個地區方枘圓鑿的事實。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她依然想要做她自己,哪怕沒有過去。
她不想待在地獄,哪怕大半個身子陷進了淤泥。偏她能離開這個地方的高效途徑,送上門來了,卻叫她一把推開。
窗明幾淨,擦得閃閃發光的玻璃窗照着女仆的容顔。落日的餘晖發散再聚集,來到了訪客登臨枯枯戮山的一天。
“所以說,怎麼能讓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類,接二連三地從别墅逃跑成功啊!”
枯枯戮山的到訪賓客逆卷绫人,叉着手抱怨,“情趣什麼的也要适可而止吧,無聊的情節三番五次地上演,實在是太丢我們逆卷家的顔面了。”
“吵死了。”逆卷家的長子逆卷修,大大方方地躺在揍敵客家族招待客人的沙發上。
由祭品新娘贈送的兩條杏色的耳機線,從他毛絨絨的卷發底部露出。
他懶洋洋地躺着,渾然一副倦怠不管事的模樣。隻一心認為所有的人,一個兩個,真是麻煩死了。
若非黑主灰閻所在的,所謂促進吸血鬼和人類和平共處的吸血鬼獵人協會的防守太過刁鑽,給他們奪回祭品新娘的行動造成極大麻煩,他也不至于到這兒來。
“嘛、嘛。”
逆卷家五子逆卷禮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吸血鬼獵人那邊的事情,憐司已經在處理了。史上最強吸血鬼獵人要料理起來,你也得給憐司君一點時間的,不是嗎?何況對立面還有個威脅不小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