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晚起,舒律娅在枯枯戮山多了個害怕的人——揍敵客家族的五少爺,柯特。
經受不住壓力的大腦,自發删除了當晚的記憶,而她看到柯特少爺如舊的美貌,就忍不住地膽戰心驚。
“怎麼了,舒律娅?”
柯特少爺踩着厚厚的木屐,火紅的瞳孔倒映着她的樣子,如同将她完整扒光了,架在燃燒得興旺的火爐上炙烤。
他忽然想起什麼似地,興趣盎然地補充,“有機會的話,我們再來玩上次那個遊戲吧。就我們兩人,不用和大哥知會。我有專門購置舒律娅喜歡的玩具哦。”
什麼玩具?她為什麼沒有印象?舒律娅不舒服地後退了一步,手腕就被人隔着袖子捉住。
“自個盡興就跑,是壞孩子的行為哦。”柯特少爺義正詞嚴地指責着被自己玩到失憶的仆人,刻意上挑的尾音夾雜着惡劣的稚氣,“明明舒律娅上次玩得很開心的說。”
“上次玩了什麼?”舒律娅禁不住問出了聲,剛出口就感到了後悔。偏無法收回。
“舒律娅忘記了呀……”
通過觀察女仆的神情,男扮女裝的柯特稍加思索,對目前的情況了然于胸。
他對着茫無所知的女仆,咧出刻意的、虛假的,假裝溫柔小意的笑,單看那無害可人的面容,确乎是挺能迷惑人的。
“那我們來好好回憶回憶吧。”
該夜,揍敵客家族五少爺的寝室,傳來被調走的女仆的抽噎聲。
那聲音斷斷續續地,總哭不完整。似乎被什麼頂碎了,揉皺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錯了,不是這個。”柯特少爺有耐心地糾正着。
“我愛您、我愛您、我愛您、我愛您、我愛您……”
“舒律娅愛着誰?”
“……”
“……”
舒律娅覺得自己近來記憶斷層的次數有一丢丢多。
該不會是伊爾迷大少爺殺個回馬槍,又悄咪咪地回大宅整她了一頓吧?揍敵客家族長子的義務,沒道理讓他閑得發慌吧……
女仆發散思緒,胡思亂量着。後頭傳來柯特少爺的呼喊,她停步,回應自己的前主人的調派。
“舒律娅,我們一起來玩遊戲吧。”
“嗯……請問您要玩什麼?”
“咚——”亞路嘉少爺的球掉在地上,“舒律娅,你又在發呆了。”
走神的女仆回過神來,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對不起,亞路嘉少爺。我最近有些累,總集中不了注意力。”
舒律娅當前服侍的揍敵客家族的四少爺,亞路嘉。
他的生理結構是個男性,心理性别是個女性。身上寄居着來自黑暗大陸的拿尼加。拿尼加是個男孩。
要簡單理解的話,可以勉強看做是類似于一體雙魂的狀況。
知曉這一狀況的舒律娅,第一反應是,不愧是揍敵客家族。隻有她想不到,沒有揍敵客家族做不到的。
拿尼加可以向知曉名字的人,提出三個要求。實現了她三個要求的人,能向拿尼加許願,實現任何的願望。這些消息是她從四少爺身邊調走之後,才被揍敵客家族發現的。
舒律娅在亞路嘉身邊時,首次見到四少爺轉變成拿尼加的時刻,孩子灰藍色的眼球變成純黑色,面色也變得異常慘白,跟一出傾情上映的恐怖片沒有區别。
怕鬼的舒律娅被吓癱坐在地,一動也不能動。偏受亞路嘉影響的拿尼加,對女仆特别地有好感。
拿尼加順着她的腿,爬到了舒律娅的胸口,攬住女仆的脖子,與大少爺一樣空洞的眼珠子呈現出另一種渾濁狀态。黑暗大陸的生物與她四目相對,柔軟的嘴唇親近地蹭了蹭她的鬓發。
舒律娅的靈魂都要被蹭飛了。一半是驚吓,一半是舒爽。
“舒律娅,舒律娅,抱抱我吧。”
沒法拒絕孩子請求的舒律娅,再害怕,也提起發軟的胳膊抱住了向自己撒嬌的四少爺。
得到回應的拿尼加再次提出請求,“舒律娅,舒律娅,親親我吧。”
魂飛天外的舒律娅,哆哆嗦嗦地往拿尼加臉頰親了一口。
她不知道親外貌像鬼的拿尼加四少爺恐怖,還是長得像鬼,作風更鬼的伊爾迷大少爺恐怖,亦或者單靠表皮的接觸,就會愉悅得濕透了底褲的自己恐怖。
“舒律娅,舒律娅,最喜歡你了。”拿尼加雙手環住她的脖子,高高興興地與顫得停不下來的女仆姐姐密切地貼緊,“要永遠、永遠地和我們在一起哦!”
“呃……”渾身抖得快站不穩的舒律娅,機械地重複着主人的話,“永遠、永遠地和我們在一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