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世初淳脫下鬥篷,披在看起來艾米莉亞肩頭,替她系好遮風的帶子。
喪失記憶的艾米莉亞,體會不到親人的關愛與冷暖,忘卻了族人們的親切關照。
她是人類眼中象征着災禍的異族,窮兇極惡。就算她做好事,行善行,也頻遭冷遇,被歧視,被污蔑,遭人憎惡,受人嫌棄,是一隻孤苦伶仃的幽魂,終日遊蕩在不化的凍土。
涉世未深的半精靈和她的形容一緻,晶瑩易碎。
等她回收有關部落的記憶,就能深刻理解到她也是有家人呵護着,曾被綿綿不絕的親情包裹,置身于名為愛的幸福之中。
她被許多人珍愛的存在,縱使死亡也沒法将他們分開。
她會更加愛護他人,珍惜自己。
确認自身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進而肯定在世的價值。而不是在被單獨撇下的孤獨中,苦苦煎熬。不明所以地吞咽着屢收抨擊的難過,消化每每受到排斥的狀況。
世初淳和萊茵哈魯特攜手,幫助艾米莉亞特勘艾利奧爾大森林。他們四人消滅掉禍亂的黑蛇陰影,尋找解封森林的方法。
休憩的長假駒光過隙,萊茵哈魯特需得要返回王都就職。
說實話,萊茵哈魯特在小學生年紀收到王室邀約,邀請他加入近衛騎士隊,世初淳就想着要怎麼去告王室奴役童工。
還王族呢,連小孩子的童年歡樂這類基礎權益都保障不了,使他悠哉悠哉地度過,還好意思送上門來,要人給他們工作。羞不羞?
被灌輸了要為國家助臂,效忠王室觀念的萊茵哈魯特提醒她,切莫在外邊試圖發表此等言論,該言行可能會被扣上颠覆王權,動搖王朝的罪名。
那這個王權也太容易被動搖,王朝也太不穩定了吧?
“王權是什麼不可颠覆的東西嗎?”世初淳托起還沒褪下嬰兒肥的萊茵哈魯特。
頂着一張肉包子臉的小娃娃,正兒八經地陳訴着忠于王族等的陳腔濫調,既叫人心酸,又忍不住要被逗笑。她托着人,在手上墊了墊,“萊茵,你長大了不少。”
離地幾尺高的孩子死命墊長腳,也沒能如願碰到地面。
他固執地嘗試了好幾遍,終是莫可奈何地放棄,在女性自然地抱着他貼近時,攬住她的肩。
他無如地感喟,像他的祖母一般,為關切之人的言行無狀擔憂不已。
“我會加油長大的。從您不看好,也不看好你的塵世裡,保護下您!”
這大約就跟小孩子說的,“媽媽,媽媽,我以後要賺一大筆錢給你養老,随便花。”的保證,旗鼓相當。世初淳莞爾,笑着應了下來。
以往為了某個人奮鬥的起因,形成現如今絆住他步伐的成果。要和世初淳分離的萊茵哈魯特沉思着,俊秀的眉宇挂着了十分罕見的焦躁。
是不是他的所作所為,打從開端就決定好了事與願違的收場?
人臨走了,都有一百個心放不下,千叮咛、萬囑咐,說隻要喊出他的名字,不管隔多遠,他一秒就能到達。
随叫随到的召喚獸嗎?世初淳示意他把心放回肚子裡。
這是魔法對沖的時代,她在和特蕾西亞相處之際,就有意識地投資不能使用魔法的普通人也能使用的魔法器。
現在,認識的人都三代同堂了,她和朋友的孫子同行,早些年斥巨資建設的魔法器研究早就取得突破性進展,成了平民改頭換面必不可缺的裝備之一。
現兒個,她全身上下全是魔法器制作的東西。包括但不限于發繩、衣物、首飾,極大地保障了她的安全性。
額……這句話需得打個折扣。
世初淳抓住一到日落就罷工,契約者出了事就要毀滅世界的終焉之獸帕克,“你倒是給我争點氣啊!發揮到點下班,絕不拖沓的精神是嗎?”
這執行上是沒錯,也寫在勞動法上。可随處可見不遵守勞動法的公司,依舊混得風生水起。受虐的隻有被使絆子,和企業掰手腕,屢敗屢戰的員工而已。
最少不要在人生死攸關的關頭下線啊!還敢擺出一副艾米莉亞死了,就要毀滅世界的怒容?
中二病嗎?治治腦子!
世初淳用魔法器封印了帕克,直到他反省了自己的錯誤再放出來。
在接下來的旅程裡,和艾米莉亞尋找能讓帕克在晚上也現身的法子。
移栽的樹苗紮穩了根基,落腳的地點一月幾變。世初淳和艾米莉亞、帕克,見到了執着于找尋白鲸的威爾海姆。
千言萬語,最終歸于一句,“威爾海姆,你變老了。”
她鄙夷欺負小孩的人,可對上年過花甲的老爺爺,她怎能抹下面子去當一個惡人,那和這對父子有什麼分别?
雖然對方出神入化的劍術,估計能切她七、八十刀,還能保她短時間内不死。前提是她乖乖卸下一身魔法器,不做反抗。
忽然,她發現自己想錯了。
黯然傷神的老人家依從妻子年少立下的誓約,對着她宣誓了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