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遍曆了夏油傑殘存的記憶碎片,在有可能引起夏油傑軀體反應的候選人裡,他選定了目前一定存活的一位——被咒術高專層層保護的利他型反轉術式持有者,夏油傑在高專的另一名同期——家入硝子。
這本是一個權宜之策,可現在看來,他賭對了。因為他僅僅隻是用看獵物的眼神打量并靠近家入硝子,都會讓這具身體的腿自己給自己下絆子。
「拙劣又可悲的手段。淨會給人惹麻煩……」
他攥起拳狠狠捶打僵直的右腿,直到繃緊的肌肉突然洩了力,才重新挪動雙腿,站到天台的邊沿。
他又召喚出一隻咒靈,指揮其将細長的環節肢體的一端射向洲際酒店的玻璃幕牆。随即,他像坐滑索一般,平穩又迅捷地蕩到了對岸,停在行政酒廊的落地窗前。
隔着雙層玻璃,他興緻盎然地欣賞女醫師疲憊的臉上難以掩飾的驚愕神情。
「死而複生,舊友團聚,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機緣;心懷感激吧,對我賜予你們的恩惠。」
他嘲諷地想着,又壞心眼地調動肌肉記憶,在臉上擺出一個夏油傑的招牌眯眼笑。他知道隔音玻璃那頭大概聽不到,但還是模仿夏油傑的語氣,擡起手招呼道:“喲,硝子。”
趕來的輔助監督和零星幾個守衛的術士,緊張地排成半包圍隊形,躊躇着發動攻擊的時刻,扯着嗓子沖着圓心處的高專之寶大喊,叫她快退回來。然而身處風暴眼的家入硝子,脊背僵直,動彈不得,任由燃到煙尾的火星燙了手,才如夢初醒般抖了一下,推開桌子想起早該逃跑。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興味索然地想起,五條悟被他用夏油傑的語氣叫了名字轉過頭來時,臉上也是這樣與普通人無異的平庸表情。
「什麼最強的一屆,不是照樣一點都不設防。」
下一秒,他召出咒靈,擊碎玻璃,一把抓起被氣流和碎玻璃掀翻在地的家入硝子,裹着她躍上在空中等候的坐騎翼獸。在家入的掙紮中,他随手放出一個小型咒靈旋渦,以擊退試圖追上來的衆人,然後冷淡地掃了一眼糾纏的戰況,翩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