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星宮外的大廳裡，冥冥拖動進度條，重新播放了一遍錄音，滿意地聽到手機裡五條向她承諾報酬的聲音。其實，她更願意用咒力束縛的方式确保萬無一失，最不濟也應該是簽字畫押或者視頻錄像。隻可惜五條悟現在的狀态，說看得見摸不着都誇大其詞了，因為連手機也無法錄到他的身影——估計是咒力存在的某種形式，隻能被他們這些咒術師的眼睛捕捉到——所以她隻好退而求其次，用音頻文件作為證據。

“你都放了幾遍了？還沒聽夠啊？”九十九百無聊賴地向她愛财如命的高專後輩搭話。

冥冥單手掐在腰上，笑眯眯地又放了一遍：“在這筆錢到賬之前，我甚至願意把這段錄音設為起床鈴聲。”

九十九頗為無語。她更願意去尋訪天元，而不是留守原地看押夏油傑。如果夏油傑願意配合她關于靈魂的研究課題，那也好辦——事實上，她看夏油輕而易舉地答應與家入結下問答束縛，以為他在交換情報方面頗為豁達，于是向他闡明了自己的研究目的，試探性地問他是否也願意回答她的幾個問題——結果被他毫無周旋餘地脆拒。

現下，身上謎團最多的夏油，像個置身事外的路人一般閑坐在地；九十九不遠不近地守在夏油身後；而等待弟弟歸來的冥冥，站在大廳中央，肆無忌憚地外放五條的聲音，用聲波攻擊霸淩所有人。

“五條請我幫忙，可是知道要給報酬的——那你呢？”冥冥收起手機，悠閑地踩着高跟鞋，走到夏油面前蹲下，“那天情況緊急，沒來得及和你商量報酬的問題——現在我看你狀态還蠻好的，不如我們來談談如何支付吧？”

夏油擡頭瞥她一眼：“很遺憾，你幫了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是嗎？”冥冥不緊不慢地說，“可我聽說，你留給家入不少錢，美元，現彙——真了不得啊，我們這些人留在日本的資産，可都在急速縮水呢。”

“你消息倒是蠻靈通的，”夏油抻開腿，換了個坐姿，懶得和她打機鋒，“但很抱歉，我确實一點錢都不剩了。”

“哼哼……果真如此的話，那我也隻好找家入索要你的份額了。”冥冥的眼睛在濃密的發簾後面眯起：“多問一句——你要買斷我這裡的消息嗎？”

夏油的眼睛也眯了起來，像懷疑自己聽錯了似的，客客氣氣地向冥冥驗證：“姑且确認一下——你是在要挾我嗎？”

作為情報供應商經營多年的冥冥，因為早已留有後手，所以在特級詛咒師面前遊刃有餘：“恰恰相反，我是在向你提供優先購買權——”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自然會有下一個感興趣的買家，畢竟你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名人嘛，說不定今天晚些時候，你吃軟飯的消息就會不胫而走——”

夏油配合地幹笑兩聲，處之泰然地攤手：“如果你要傳播的情報就是這個的話，我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