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巴士就到了,伏黑甚爾和琉璃川小雪一起上車,坐在小巴士上随着車輛行駛時的輕微搖晃的起伏颠簸,沒一會伏黑甚爾就感覺手臂微微一重,低頭一看剛剛随着小巴士拐彎偏移,已經睡着了的琉璃川小雪被小巴士那道拐彎的力道帶偏了不知不覺就倚靠向和她并排坐的伏黑甚爾。小巴士的冷氣有點足,困得迷迷糊糊的琉璃川小雪吸了吸鼻子遵從着怕冷尋熱的本能緊緊靠着旁邊伏黑甚爾的手臂。
伏黑甚爾細長幽綠的眼睛裡滿是無奈和一些深處不被察覺的無所适從,他在想現在要不要把這個笨蛋小粉毛推開一點,他可是「術師殺手」就這麼輕易被咒術師信任好像有點不好,但是剛剛這個小粉毛出手處理了那個詛咒師。
關于這點本就不遲鈍的伏黑甚爾在後面稍微想了一下也就清楚了。
這個笨蛋小粉毛估計還不清楚有「天與咒縛」的存在,目前還認為他是普通人,剛剛估計是發現對面那個白癡是個詛咒師身份所以特意下場親自動手。
伏黑甚爾沉默看着靠着他手臂睡着的琉璃川小雪,過一會就假裝不經意随着小巴士的拐彎力道坐不太穩一樣向裡面微微側身靠近一點,毫無察覺已經睡着的琉璃川小雪身形順勢從伏黑甚爾的手臂滑靠在伏黑甚爾胸前,面積廣闊的胸肌總是比手臂舒服。
伏黑甚爾在公關會所兼職男公關的收費還是挺高的,他自認為讓琉璃川小雪靠着睡一趟車程不收費就當作還她剛剛的那一槍的價值了,甚至屑小白臉的某個男人還覺得自己有點虧,畢竟他要解決那個白癡詛咒師也不難,他都還沒開通‘枕服務’就先免費了一次。
小巴士已經到站了,迷迷糊糊睡了一路的琉璃川小雪是被伏黑甚爾拎下車後直接晃醒的,一邊打哈欠揉眼睛的琉璃川小雪報了個公寓地址就非常放心的讓伏黑甚爾在前面帶路她在後面打哈欠跟着。
琉璃川小雪對他人惡意的察覺性很高,她在伏黑甚爾身上既沒有察覺到什麼惡意,兩個人之間也沒什麼利益性質沖突,總是依賴自身直覺行事的她也就非常放心跟着人走,她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山村平澤行看人的眼光,也相信自己身為咒術師有一定自保能力。
對琉璃川小雪這份信任的背後前提條件毫不知情的伏黑甚爾隻覺得這隻平日裡喜歡睜着漂亮大眼睛胡說八道的小狐狸還真是笨得可以,居然這麼信任一個全身上下充滿危險氣息的成年男性。他覺得咒術高專的教學水平真的是很不行,這教出來的學生一點警戒心也沒有。
一路安靜着把一直犯困打哈欠的琉璃川小雪安全送到公寓門口,伏黑甚爾轉身就準備離開,而琉璃川小雪則偷偷在伏黑甚爾身後寫了個咒文「守」屈指一彈,咒文字就悄無聲息的落在伏黑甚爾身上。
「天與咒縛」感知力非常好,伏黑甚爾在察覺到後身後琉璃川小雪擡手時布料摩擦的細微動靜的同時,他眼睛餘光也立刻留意到隔着一條大馬路對面的寫字樓某個小角落玻璃窗戶上反射着琉璃川小雪那偷偷摸摸的小動作。
當晚伏黑甚爾一回家不久,琉璃川小雪的那道咒文就發揮了作用。
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到被咒術師保護的感覺。
伏黑甚爾一到家,他那非常貼心可靠的養女伏黑津美紀就小跑到玄關把居家拖鞋擺好并接過伏黑甚爾路上順手買的一些打折飯團準備放進冰箱裡。
這些打折飯團這是伏黑家未來兩天的夥食,伏黑家的唯一成年人依舊還是那麼不喜歡去超市買菜。
同樣也聽到動靜的伏黑惠小朋友正在客廳做着老師布置的手工作業,一擡頭就看到他的大隻爸爸回家了。伏黑惠小朋友也顧不上放下手裡的東西,肉乎乎的小手還抓着兒童剪刀就屁颠屁颠跑過去,大概是因為坐在地上太久腳有點發麻,伏黑惠小朋友快到伏黑甚爾身前的時候就左腳絆住右腳往前跌,這個不小心的跌倒讓他手裡還下意識抓着的小剪刀直直刺向伏黑甚爾。
習慣性仗着自身體質強大修複能力的伏黑甚爾對于這個突發的意外毫不在乎,
不就是被小剪刀刺一下而已,估計最多也就破皮一下,哪怕伏黑惠手裡抓着的是咒具他都無所謂被這麼小力度的刺一下。
眼看着那柄小剪刀的刀口就要撞上去的時候,今晚琉璃川小雪剛剛加持落在他身上的那道咒文被觸發了。
在小剪刀尖快要接觸到伏黑甚爾的時候,他的皮膚上突然出現了一層薄薄的淡墨色咒力保護層,小剪刀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輕輕推了一下從伏黑甚爾的手臂邊滑開掉。
在伏黑惠還懵懵的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就被伏黑甚爾一手從地闆上扶起來放到一邊,伏黑惠手裡的兒童剪刀也被第一時間沒收了。
伏黑甚爾雖然是0咒力但因為身體素質過于強大反而能夠看到咒靈和術式效果,他盯着自己毫發無傷的手臂,一時間臉色晦暗不明。
隐約能察覺一點點咒力的伏黑惠小朋友隻是覺得剛剛他那個超大隻的爸爸伏黑甚爾突然皮膚黑了一下看起來感覺像是髒髒的樣子,愛幹淨的伏黑惠小朋友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離伏黑甚爾遠一點,用一種認真還帶着嫌棄态度對伏黑甚爾說:“對,對不起爸爸,小惠不是故意,但是,髒髒臭臭的大隻爸爸,小惠不喜歡。”
對不起大隻爸爸剛剛小惠不是故意的,但是大隻爸爸看起來黑黑的,黑黑的一定就是髒髒的,髒髒的一定就是臭臭的,小惠是愛幹淨的乖寶寶,小惠不喜歡臭臭的大隻爸爸。
這一回家就莫名其妙被親兒子差點‘當場刺殺’還被說是髒髒臭臭,被嫌棄得不行的伏黑甚爾氣笑了,伸出手一把揪住這個不僅嫌棄他還試圖當場溜走的好兒子:“臭小子你把舌頭捋直說話流利點再來嫌棄老子吧!”
為了能中個獎有個好彩頭他可是每天都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這個說話語序還是颠三倒四的臭屁小孩竟然睜着眼睛胡說八道!伏黑甚爾覺得他這個好兒子伏黑惠到現在說話還是這麼颠三倒四而且還學會睜着大眼睛胡說八道的情況一定是被琉璃川小雪這個笨蛋小粉毛帶壞的,因為琉璃川小雪平時說話就很不對勁。
某個幼稚記仇的成年男人把琉璃川小雪說的話都記在心裡:比如之前說他見義勇為,還說他成熟可靠,今晚還說他是她保護的人,真是一通胡說八道。
表裡不一還口不由心的成年人是會有報應的。
淩晨三點多了還睜着眼睛盯着天花闆的某個成年人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失眠了。
伏黑甚爾自認為已經不會對生活對自己再抱有什麼期待。他的人生在被判定為0咒力「天與咒縛」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隻能是像垃圾一樣苟活在角落裡,他不配任何人尊重,也不配任何溫暖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