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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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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爾他看到一對飛鳥掠過晴空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飛鳥是自由的,它們不為任何事物停留。

碧藍的晴空是如此的坦蕩明媚和他這種晦暗污穢的人生毫不相幹。

甚爾其實無所謂自己的人生是不是需要這種明媚美好的好天氣,曾經的禅院甚爾是,現在的伏黑甚爾也是。

禅院甚爾第一次仰頭看着孤雁掠過晴空自由飛翔的時候,他的雙腿被禅院主家的人打斷暫時無法動彈。那時候的他羨慕着飛鳥、白雲、晴空、陽光但它們與禅院恥辱無關。

伏黑甚爾也曾仰頭看過群鳥掠過晴空自由飛翔,那時候他的手正小心翼翼卻穩穩舉高高着嘴邊還沾着米糊的小小惠。那時候的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可以接納他這隻野獸的地方,他努力遠離放下過往那些血腥危險做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他把過往的自卑彷徨都深深藏在心裡不敢流露内心任何一絲黑暗危險生怕驚擾了身邊的人,然而命運偏偏要他痛苦流離。

惠的生母是一個普通平凡但善良溫柔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撿到的那個男人是一隻孤獨危險的野獸,于是她耐心教導他去适應這個普通人的社會,溫柔承諾着未來會和他有一個普通溫馨的家一直陪着他。

她的善良和溫柔讓剛脫離禅院家沒幾年的禅院甚爾沉迷,她的溫暖就像是午後睡醒時朦眼恍恍看到的陽光,耀眼美好又太過夢幻。

那個善良溫柔的女人在發現了丈夫所謂的‘清潔工’兼職本質是什麼工作後她依舊選擇包容着用愛去感化丈夫,于是再次複出沒半年的「術師殺手」又再次消聲滅迹退隐了,直到那個善良溫柔的女人在醫院裡逐漸蒼白消瘦到停下呼吸心跳,那個「術師殺手」才又恢複了接取委托的動靜。

終究還是午後的陽光太過耀眼美好,陽光和禅院甚爾晦暗冰冷的人生格格不入。

盡管繼承了「十種影法」的惠是在五歲時候才覺醒了術式。

看不到咒靈感知不到咒靈的惠的生母身上也同樣具備有普通人群的微薄咒力含量,在她孕育惠的那十個月裡,還是胚胎的惠就像是壓縮海綿一樣吸收着來自母體的養分和咒力。

普通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是帶有咒力,像甚爾這種純粹的0咒力「天與咒縛」從古至今都隻有他一個人,他是孤獨的異類。

從古至今的各類「天與咒縛」都不得善終,人類靈魂含有的咒力就像是滴入人類命運的穩定劑一樣,仿佛沒有咒力就會被世界排斥抹去。

在惠還不到2歲的時候,那個善良溫柔就像是午後美好陽光一樣的女人帶着對丈夫和兒子深深的牽挂和愛緩緩合上了眼睛,停下了呼吸。

再次被命運抛棄的成年野獸帶着他的幼崽試圖在他們都不熟悉的人類社會荊棘叢林裡生存,努力适應艱難掙紮着想活下來,但是那時候對于成年野獸來說活着這件事沒有什麼意義和期盼。

最後在成年野獸即将重新沉入淤泥,準備讓自己挂上黏膩厚重的污泥徹底腐爛在沼澤裡的時候……突然他發現天黑了。

溫暖明媚的午後結束,野獸的世界又重新恢複到那危險冰冷的黑夜。

充滿危機的黑夜卻讓野獸潛意識裡感到安心,這是他熟悉的生存環境。

這時候有一道月光灑落在沼澤上把野獸的不堪狼狽照亮暴露,野獸擡頭望去,夜空高懸的月亮不是原先的慘白冰冷樣子,月亮是如同櫻花般柔軟的淡粉又帶着幾分鬼氣森森。

詭異的粉色月亮和流浪的異類野獸在名為人類社會的污濁沼澤地相遇,月亮和野獸都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會這麼複雜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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