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梅和羂索穿過長廊,拐進一間茶室。
“宿傩大人心情不佳,沒工夫見你,你查到什麼了直接告訴我。”
羂索捧着熱茶慢悠悠吹氣,“寶藏是捕風捉影的事,背後之人似乎和一個叫妖銘坊的情報組織有關。”
至于為何他沒能查到奈落的名字——操控流言的人早就将自己的身影從輿論中隐身,激化兩面宿傩、妖銘坊、妖怪之間的矛盾。
而這些事情最開始是怎樣的?早就模糊不堪。
裡梅聽後,十分淡然,看來那個叫“鬼蜘蛛”的妖怪沒有說謊。
羂索見他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挑眉道:“你知道?”
得到肯定回答,羂索用開玩笑死的語氣說:“你不厚道,找我的同時還找别人。”
“偶然得知而已。”
“好吧。”羂索跳過這個話題,“說起來,我倒是聽說宿傩大人帶了個孕婦回來。”
裡梅無視羂索眼裡的八卦,“還有事嗎?”沒事就滾吧。
羂索卻像看不懂他臉色一樣,興緻勃勃地問:“據說這是宿傩的孩子,真的假的?”
裡梅皺眉,宿傩大人從來沒承認這個孩子,但這裡有藤原家的人,藤原得知這是宿傩大人的血脈情有可原,不過他們畏懼大人,不會把大人的事說出去。隻有一種可能,這個人在藤原家有眼線。
“不該管的别管,不要以為和宿傩大人相識久,就能随意談論大人的私事。”裡梅深深地看她一眼。
羂索對他語氣裡的警告不慎在意,雖然他見過詛咒之王還沒成長起來時的可憐樣,但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不會輕易招惹使自己陷入麻煩。
羂索識趣的閉嘴,連續喝了三杯茶後,裡梅面無表情地說:“你可以離開了。”
“诶?你都不招待我嗎?好歹留我吃頓飯吧?”
裡梅直接拒絕。
“好無情!”
裡梅對他控訴的眼神視而不見,“我要去準備宿傩大人的食物,你自己出去。”
羂索孤單地坐在原地,無奈地歎了口氣,将茶杯放置在桌上。
沒人招待,她就不在這讨人嫌了。
一隻腳剛踏出大門時,羂索想起自己的帷帽還在那個小丫頭那兒,于是腳轉了個方向又回來。
這座偌大的宅院靜悄悄的,沒有奴仆走動,因為兩面宿傩不喜歡生人打擾。
一個小丫頭會住在哪呢?自然是離兩面宿傩最遠的房間。
羂索像是對這座宅院很熟,帶着幾分感慨觀察着裡面的一草一木。遠遠看見兩面宿傩的房間時,她不免想起多年前因為好奇來這看到的那個孤僻弱小的孩子,誰能想到如今的他會變得這樣強大?
“夫人!那個女人一定是來搶走宿傩大人的!我們一定要趕走她才行!”
正感懷的羂索突然聽到了這樣的話,差點笑出聲,除了萬那個白癡女,哪個女人會搶兩面宿傩?
她好奇地走過去,隻見一人坐在廊上背對着她,瀑布般的黑發随意披在身後,另一個人是收納她帷帽的圓臉丫頭,跪坐在那人面前正慷慨激昂地說話,臉都激動得紅了。
突然,圓臉丫頭對上她的視線,喉嚨仿佛被一隻手掐住般消了聲。
因為圓臉丫頭的異常,背對她的人也轉過身,羂索終于看清了對方的容貌以及凸起的腹部。
哦,這就是傳說中的夫人了。
她揚起唇角,“夫人,日安。”
對面的圓子頓時拉下臉,好不要臉的女人!登堂入室不說,竟敢舞到夫人面前來!
圓子氣勢洶洶站起來擋在奈落和羂索中間,語氣十分沖:“你來這裡幹什麼?”
羂索将目光落在圓子臉上,搞不懂她為什麼對她一臉敵意,但她是個善良的人,不跟小丫頭計較。
“我來拿我的帷帽,可以勞煩你取來嗎?”
圓子臉一僵,羂索的帷帽被她放在别處,如果去取就要離開這兒,她實在是不放心讓夫人單獨面對這個不懷好意的女人。
“你跟我一起去。”圓子生硬地說,她隻能想到這個辦法。
羂索詫異地看着圓子,哪有仆從讓客人跟着去拿東西的?還有這語氣……
圓子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失禮數,但為了保護夫人,她就當個沒素質的人吧!
“夫人,這裡風大,您先回屋,免得被不三不四的人沖撞壞了心情!”
羂索是個多聰明的人,聽着圓子意有所指的話,聯系之前聽到的話,她總算悟出圓子的敵意是怎麼來的了。
她,換皮超快、性别不定的羂索,被當成和兩面宿傩不清不楚的女人了!
“……”
怎麼辦,有點想吐。
“夫人,我想您的仆從對我有些誤會,我與宿傩大人隻有一些公事上的交易。”羂索着重在“公事”二字加重語氣,沒想到她羂索有一天會為自己的清白作解釋!
圓子将信将疑。
“圓子,去将這位姑娘的帷帽取來。”
奈落很煩,自從圓子喋喋不休說别院來了個女人開始,他就被迫聽了一耳朵宅鬥陰謀詭計。
他是來蹭兩面宿傩的咒力的,又不是來給他當老婆的!兩面宿傩真有女人關他屁事!
心裡一煩,奈落臉上不免帶了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