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就告辭了。”陰陽師們禮貌點頭,馬車在雪地裡留下長長的車轱辘印。
“叮鈴。”
妖車落在地上,奈落不用白說,就默不作聲坐進去。
等白進來,妖馬脖子上的鈴铛又是一響,整個妖車平穩地飛起來。
白盯着奈落,“說吧,怎麼回事?”
奈落心裡早就打好了腹稿,平靜地說:“妖銘坊給我遞消息說有解除陰陽鏡封印的方法,我出去後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我。”
“那你為什麼不回信太森林?”白眼神犀利,“我知道你能逃回去的。”
奈落沉默一會兒,“我妖力不夠,而孩子需要發育。陰陽鏡可以把吸收的妖力反哺自身,正好彌補了我妖力稀少的缺陷。所以就算知道是陷阱,我還是要走一趟。”
白沒想到是這一回事,臉上露出愧疚之色,“我倒是不知道這回事……”
奈落繼續說:“後面不小心卷進妖怪和詛咒之王的争鬥,詛咒之王不僅拿走了陰陽鏡,還擄走我打算等孩子出生就吃掉她們。”
“什麼!”白臉色驟變,怒意如潮水般湧上臉頰,“我去殺了他!”
雖然奈落很想白去幹掉兩面宿傩,但是他現在更需要白得保護,不是又來一群妖怪,他可打不過。
“我已經報複過了。”
奈落将懷裡的孩子遞給白,白有些怔愣。
她小心翼翼接過來,看着熟睡的兩個孩子,眼睛竟有些熱意。
這是晴明的孩子!
一個女孩頭發是白色的,和晴明如出一轍,另一個發色是黑色,倒是和奈落一樣。
白鼻子嗅了嗅,神情異樣,指着神樂,“怎麼她有一股詛咒味?”
“因為神樂的心髒是兩面宿傩的。”奈落将神樂的心髒問題解釋一通。
“原來是這樣。”報複是該報複,就是便宜兩面宿傩了,神樂沾染他的味道,倒像是他的孩子。
不得不說,白真相了。
“哼,這就是想吃她們的代價。要是他活着,我怎麼也要讓他痛苦一番!”白以為兩面宿傩已經死了。
奈落沒有糾正她,隻怕他說兩面宿傩沒死,白就要沖出去和他拼命。
兩面宿傩的事,隻能先放一邊了。
一是白回來了,會看着他,沒法搞事。二是,兩面宿傩因為詛咒反而更加厲害,他沒有實力打敗他。
不過兩面宿傩中了咒術師的術式,時間的術式……
習慣強大的詛咒之王面對生命的加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崩潰?
“妖銘坊的事我會解決。”
奈落回神,随意點了點頭。他不認為白能輕易解決,那條蛇藏起來了,不好對付。
白抱着孩子舍不得撒手,怎麼看都稀罕。
“對了,你不是說春天才能回來嗎?”奈落問。
“阿武特意來遠野告訴我你在京都,說你還拒絕了安倍家的幫助。”白翻冷笑,“我要是再不回來,你就被妖怪大卸八塊了。”
玄武那個大黑漢,看着老實,怎麼還告狀啊!
奈落尴尬一笑,“這不是想報複完兩面宿傩再離開嘛!”
“算了,你也是受害者,原諒你啦!”白抱着神無神樂哼起了歌。
奈落目光落在她們身上,看來這倆分身還是有點用。
“還有一件事相求,我的事不要告訴葛葉夫人。”
白擡起頭,看了他許久,“這次沒鬧出大事,我可以替你瞞着,但是沒有下一次。”
“多謝。”
之後他會收斂,至少不會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
-
裡梅跪在兩面宿傩面前,等待他的責罰。
他沒想到殺一個剛生産的妖怪這麼簡單的事都沒做到,他簡直是辜負宿傩大人的信任!
兩面宿傩沒有看他,目光看向遠方,回想起剛剛的事。
在他将要殺了那個六眼小子時,突然冒出來一個頭發略微淩亂不修邊幅的女人救了他。
“打破平衡了可不行。”
兩面宿傩緊緊盯着她,“你是誰?”他竟然沒有察覺到她的氣息!
“算是咒術界的守護神吧,五條優我就帶走了哈。”
“慢着!我的獵物你也敢搶?”
女人卻帶着六眼小子消失在原地。
兩面宿傩沒有發現半點咒力殘穢,狠狠皺眉,這人什麼來頭?如果她是咒術師一夥的,為什麼大戰中不見她出場?
神神秘秘,故弄玄虛!
他現在沒功夫找愚弄他的妖怪,隻想把搶走他獵物的女人找出來!
那小子是五條家的,那麼那女人應該帶着他回五條家了!
兩面宿傩直接奔着京都去,裡梅一愣,咬牙跟上去。
結果兩人在京都的城門被結界攔下來。
“專門防我的結界?真沒意思!”
兩面宿傩冷冷地看了眼京都,“就不信你們會一直龜縮在裡面!”
城牆邊最高的閣樓上,讓兩面宿傩心心念念的女人和以禦三家為首的咒術師站在一起,看着他和裡梅離去的背影。
“天元大人,您的結界真是無與倫比!”一個咒術師機靈地說。
天元隻是微微一笑,“隻是現在隻能籠罩京都,不過日後範圍會逐漸擴大。”
她話音剛落,又迎來一波彩虹屁。
“哈哈,那時候兩面宿傩肯定流離失所,該我們痛打落水狗!”
天元但笑不語,這人連這個結界的作用都看不出,真無趣。
一旁的五條家人神色凄然,天元暗道可惜。
五條優的眼睛廢了,禅院珏成植物人,現在兩家實力和加茂家差不多,禦三家是平衡了,卻和兩面宿傩差太多。
不過,兩面宿傩也沒幾年可活,撐過幾年,咒術界又能重新平衡了。
天元想着,貌似問題不大。
哎呀,還是回她的窩繼續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