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天氣出奇的好,溫度正适宜。
每個班的拉拉隊陸續排着隊上場,高三方陣入場時,其中一個班級裡有個男生穿了裙子加入女生的拉拉隊,引起了一波熱潮歡呼。
有此“标杆”在前,任後面的班級節目再精彩,服裝再獨特,都沒再讓觀衆席有過更高的呼聲。
季老師特地換了一身休閑的運動裝,脖子上挂着相機,低頭調試參數。
許鸢和好友分開,正想着去找許翊,被阮樰拉住手腕留住。
許鸢微怔,沒抽回手,隻看着眼前規矩穿着校服的女兒,眼神透着詢問。
阮樰這些天,目睹了數次兩人見面的場景,好似也沒什麼接受不了,尤其是心裡的那道聲音每次開口慫恿她上前攪和渾水的時候,她沒有一次不是毫不在意的轉身離開,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頭腦恍惚了似的,手抓住許鸢的手腕時才反應過來。
對上許鸢疑惑的目光,阮樰忽的有了别樣的情緒,是心裡那道聲音日日在她耳邊洗腦都達不到的效果,“這麼多天了,你不和我算那天的賬嗎?我實實在在的讨厭、欺負過她。”
在心裡憋了幾天的事說出來,後面的話就好開口多了,“你不怕她回來,我會更加變本加厲嗎?還是你覺得我會和她冰釋前嫌?”
許鸢感受到握住她的手在發顫,其實她也沒想過以後會是什麼光景,也不敢想,兩個孩子,她一個都不想放開,隻能裝作如常,讓阮樰感受到她對她一切如故。
至于許翊,季清也說的沒錯,是個很讓人疼惜的好孩子,她這些天一直在盡力彌補,許翊也很懂事地在配合,這樣反而讓她心疼更甚。
許鸢撫上阮樰的手背,輕拍了拍,“我平衡不過來,小樰,你們之前的事,我都知道,沒提是想讓你自己想清楚,你不是不分是非的孩子,許翊也是好孩子,媽媽當然想讓你們能冰釋前嫌,但隻能慢慢來。”
許鸢的一句都知道,阮樰瞬間繃緊了心裡的一根弦,随即放松下來,朱正林那件事,應該沒人知道,不然現在就不會是這态度。
午夜夢回間,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莫過于此,剛覺醒記憶的前幾天,自己像是打了雞血,迫切地想改變什麼,做了無可挽回的事。
等到冷靜後,才察覺到種種漏洞,結合最近夜裡的夢,兩廂沖突,心裡隐隐偏向最近才做的夢,畢竟那道聲音帶來的記憶太匪夷所思和荒謬,像是她早就不屑看的狗血小說劇情。
種種回憶當前,阮樰突然熄了情緒,明明是自己欠許翊,還擺出這個樣子,斂了眉目,對許鸢道:“我盡量,你去找她吧,我走了。”
許鸢目送阮樰離開,一時間也沒再去找許翊。
跑道邊。
季老師調好參數,對着面前的幾個學生道:“有想入鏡的嗎?讓我試一張。”
聞言,坐着最前排拉拉隊裡頭趕速寫畫的關昕沂一撩頭發,單手抱胸,手裡還轉着鉛筆憑着感覺入鏡。
展鳴亦站在多人跳繩組準備的空地,側身比耶,想着在鏡頭裡漏個手。
與此同時,充作裁判的體育老師指揮清除跑道,沈星野扯着還在跑道上發呆的關昀離開。
許翊拿着話筒,準備去準備室換衣服,若有所感地回頭。
季老師按下快門,把這一刻的畫面定格。
等照片打印出來後,展鳴亦才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都入了鏡,一臉冷漠地在照片最右側,彎腰比耶,十分有裝酷耍帥的嫌疑,登時追悔莫及。
仔細看,還能發現左上角在吵架的兩人。
紀岫白指着林酌暴跳如雷,林酌雙手都背在身後,手裡握着一個甜筒殼,地上砸下去一整個冰淇淋球。
許翊看到時,瞬間想到原書的劇情,紀岫白買了甜筒準備躲個陰涼的地方蹲着看比賽,結果林酌擔心他的腸胃一把搶了過去,動作太大,紀岫白一口沒吃上的甜筒,瞬間掉地。
林酌少見的心虛,就有了剛剛的畫面。
有種近距離磕cp的感覺,偶爾當個配角在一旁看戲也挺好,許翊看着照片閃過一瞬念頭。
許翊和一個高三的男生是這次運動會的主持人,兩人分别是各自年級的第一。
最重要的一點,兩人長相都很吸睛,俊男靓女,養眼的很。
“你好,我叫餘弦,餘弦定理的餘弦。”餘弦主動和許翊開口打招呼道。
許翊:“我是許翊。”
餘弦淡淡一笑,“省狀元,早有耳聞。”
許翊不太想社交,也不謙虛,随口答他:“确實,我也覺得我挺有名,比賽要開始了。”
餘弦聞言一愣,随即重新揚起笑,小姑娘挺有意思。
“老師!史然八百跑岔氣了,半道下來的時候腳崴了,等下的4x100接力沒人了!”
沈星野和關昀攙扶着跛着腳走路的史然從人群中出來。
季老師放下相機,有些着急,“直接去醫務室啊,還過來幹嘛?”
沈星野:“想着讓您看一眼,放放心。”
季老師無語,“哎呦,快送過去吧。”
有人接替了沈星野,把史然架着離開。
“老師,接力跑得重新找人了。”沈星野仰頭喝了大半瓶水,才喘着氣道。
季老師拿起報名表,“看誰能補,補上去吧,實在不行就棄權,名次不重要。”
紀岫白從人群中邁出一步,“老師,我可以補上,我跑第二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