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克裡斯和澤村榮純在訓練場大大方方的接球,可以說是曆屆青道牛棚投捕最精彩的表演,沒有之一。
那次公開投捕,也是澤村榮純來到青道正式把全部實力數據展示的時刻,同時驗證了所有隊員對他的曾經名号再一次的銘記,以及大家深刻對他超越同齡之間恐怖天賦的震驚。
明明澤村榮純和降谷曉一樣,都是比較偏瘦小的身影,可總能從他小小的身體中爆發出常人不可及的實力。
那日他站在牛棚的投手丘上,歡快的語氣堅定的回複着克裡斯,像是真誠的信徒對着上帝祈福般捧起棒球,深藍色的棒球帽也遮不住他盯着捕手方向熾熱的喜悅。
“自然!我會把我所有最棒的球都安安穩穩投入你的手中。”
澤村曾被媒體稱呼天生為投手而生,不隻是他小小年紀就掌握着龐大的變化球種,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天生獨特的投球姿勢,那也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模仿借鑒的絕技。
澤村因天生肩膀關節柔軟,左投手臂就會比正常投手伸到更加靠後,腰部也會更加靈活,因此他的投球會常常把棒球藏在腦後,讓打者就此看不到投球點,同時手腕揮出是也會更晚露棒球,使打者更不易觀察到他的投球時機,常讓打者誤認為棒球速度極快,就像一下閃到眼前的錯覺。
就光靠這一點投球姿勢,在國中U大全球比賽中就已經難倒很多打者了,有的教練和記者也會用能不能揮出澤村投球來判定打者的天賦。
比如SunnyDolls投十球中,能打出2-4球之間就是擁有培養成為打者的資格,要是更能一下子連續打出三球,那就是絕佳的打者天賦,要是打出5-7球之間,那就是打者中奇才,天生具有未來能成為職業打者的基本能力,要是打出7-10球,那就完全是和澤村能平起平坐的鬼才,也是可以被賦予為棒球氣運之子。
不過這個評判标準并沒有言傳太久,後來不知道是青少隊基地比賽的安排,還是SunnyDolls培養戰術的原因,之後的比賽,澤村的投球已經不在乎能不能連續三振打者,更多的是配合守備之間的傳球,來精準的讓打者去揮棒擊球,然後再守備之間中來淘汰打者。
那段時間,澤村正要爬上巅峰的時代,也有無數棒球隊和剛接觸棒球小朋友,都是急切的想要模仿澤村的投球姿勢,甚至想要成為2.0新版本的SunnyDolls,但是基本都沒有成功。
這個投球姿勢須具備的條件太多,肩膀不柔軟是無法做到的,要是肩膀柔軟,手臂卻伸不到位置也是不行的,要是兩個條件都有,那就是如何利用腰部來帶動提高球速,主要是這個投球姿勢的太過複雜,基本理論上是無法投出快球,球速就算搞定了,那就是最後一個難題,就是如何在全身大型幅度行動下來穩定控球。
以上條件缺一不可,就連培養出SunnyDolls的青少年基地也曾告知新聞媒體,這個姿勢永遠培養不出第二人。
看着澤村和克裡斯先熱身投了十球,順便嘗試了9宮格控球方向,其他觀看的球員不少都是小聲讨論着,并對投球姿勢真的難打感到好奇。
“這個投球姿勢在觀衆的視角看,是有點平平無奇,甚至感覺球速也不算特别快。”
“是看着平平無奇,但是據我國中的前輩說,當站在打者區再看這個投球就完全不一樣了,那個投球姿勢隻對打者區的打者産生影響,不親身經曆是完全感受不到那種壓迫和意外感。”
“靠,你國中的前輩和SunnyDolls打過比賽?!”
“可别因為我實力不咋地,就要小瞧我的國中母校,我的國中母校可也是種子強隊,我那屆的三年級學長可是全國大賽優勝啊,也就和SunnyDolls打過一局,然後就一輪遊了......”
之前紅白戰參與的三年級學長,也在再次看到澤村的投球姿勢開始讨論之前自己對決的想法。
“這個投球姿勢前兩天的紅白戰還真的特别沒有注意,就是剛開始看到會很震驚,姿勢太誇張了,都懷疑能不能投好,但是真的看到球被投,還能如此精準,真是屬實有點害怕,連一點投球點也看不到,再看就感覺一瞬間球就已經到眼前了。”
“就是,那時完全有點捉摸不透該什麼時候揮棒,但是就算後來勉強來得及看清揮棒,但是敲出的位置卻全是被完全算計好的,然後就被接殺了...真的是防不勝防啊!”
“那場紅白戰澤村就上場投了一局吧,唉,我還真想多打兩局澤村的投球,就一局是真的摸不透他的投球習慣,感覺一點弱點也沒有。”
“我也想打...和克裡斯說說,他會不會就讓我站在打者區呢。”
“怎麼可能,今天投球就是為了試探澤村當下投球的水平和變化球的熟練度,克裡斯才不會讓你去打擾的...”
不過同時,這個世界有個道理,會開口、能開口、敢開口,這類人也是最能表達出自己想法和想要的人,也将會是最先獲得自己目的的人,是最先享受世界的人。
在所有人都不敢真正表達自己想要站在打者區,去嘗試接受澤村投球的洗禮時,隊長結城哲也優先老實的向克裡斯提出了請求。
“能不能讓我站在打者區,我想打打澤村同學的投球,可以嗎?”
“自然,這是最好的,我本來就打算請人幫忙站在打者區,這樣能加大投手投球的壓力感,也是最好真實察覺投手投球的數據。”
克裡斯聽到結城的請求連忙邀請,這一同意,其他躍躍欲試的隊友,也是連忙紛紛提出自己也想打下的想法,最後人數太多,不得不安排一人隻能嘗試接三球,被三振出局了就暫時沒有機會了。
同時也叫了其他不同年級的捕手站在克裡斯的身後,來真實觀察查看習慣澤村的投球能力。
禦幸是第一個來的,也是膽子最大的,直接貼着克裡斯身邊最近的地方站着,眼神中還帶滿着欲求不足的情緒,“我也好想接球。”
看着禦幸這個表情,和散發着充滿接球情緒,克裡斯輕聲的笑着并沒有給予回答。
安排完打者的席位,克裡斯對着投手丘的澤村點了點頭。
“那大家可都要小心了,我可是會把球都安穩的投入優哥的手中的!”
“變化球我也有段時間不投了,我也不能保證是否都能安穩投出,不過還是說明下,我現在變化球掌握有12種球種,連直球也有兩種投發,重慢直球和快輕直球,接下來我将投變化球。”
聽到澤村平靜的說出真真确确的12種球種,順序排隊的打者都是咽了咽口水,但是這些人心的害怕多的更多是期待和揮出去的決心。
“廢話真多,趕緊投球!”打者席位最先安排的是一軍,優先第一個打者是倉持洋一。
澤村興奮的看着倉持舉起球棒站在打者區,緩緩舉起棒球舉起手臂把球藏起來,“變化球我都是按照數字來代表的,那我就按順序一次投出,第一個就是1号球,1号球-卡特球!”
倉持洋一看着澤村左手緊握棒球向後伸張,緩緩右腳擡起,先前猛地跨出,手臂如鞭子一般柔軟地快速揮出,白球瞬及脫出手中,先前飛速的射出。
單看投出球路和球的旋轉,真的和一般的直球好像,不過看着球一點點快速的接近,倉持都做好了揮棒時,就在棒球臨近打者區的此刻,球路直接靠着倉持的内角橫向内側快速切過。
靠,倉持洋回頭看着投入克裡斯手中的棒球,也是無力吐槽,還真的是卡特球,真的好像直球啊,還以為說投卡特球隻是說着玩玩呢。
“好球!球路非常标準。”克裡斯穩穩的把棒球傳回給投手丘。
站在克裡斯身後觀察的狩場航看着完美投出的卡特球球,不免贊歎着,“這個卡特球好标準!”
“可怕到就像教科書般的一比一展示,在球路尋旋轉中橫線偏移,看不清的往往會認為成直球。”宮内雙手環抱分析着。
“好耶!”澤村高興的接回傳回的球,就像紅白戰他投變速球一樣,也是公開的改變手勢球的握法,“那就下一球了,2号球,2号球-二縫線直球!”
澤村的二縫線直球,又可以稱呼為二縫線快球,球在旋轉射出時會加快下沉,不過這種球又不像變速球,變速球的速度是突然改變加快的,而二縫線直球的速度是一點點逐漸加快,是能被打者及時快察覺到的。
這次我可不會放水了,二縫線直球,來吧!打飛出去!
當看清澤村甩動手臂的方式,甚至手腕和手指推出運用的方法,倉持洋一對這球可是有十足的把握了,也是在盡可能球進入本壘區時抓住揮棒時機揮動。
打出去了,但是很可惜是個界外球。
球在進入本壘區的前,就開始不經意間一點點偏移了,但是不細微的察覺是真的看不出來的,是一種錯感的橫向朝側躍動軌迹,導緻揮棒差了一步,隻擦到球身,力度不夠,隻飛到了身後的界外區了。
主要是澤村本身的投球姿勢原因,原本的直球就不會特别直,這個二縫線直球也是一樣,投出的二縫線球的行進路線就會更叫偏移一點,就是如此也常常會被其他人誤認為是移動快速球。
“好球!”克裡斯看着手套中還在不斷散熱的棒球,再次傳回澤村,“球路都是非常标準的,再接再厲,把球投過來。”
聽着克裡斯說的話,禦幸一也也是狠狠的搓了搓迫不急帶的手心,真想下一刻被就是我來蹲捕。
“再來,下一球我非要打飛出去!”倉持的怒氣感在一點點加劇,握着球棒的手更加結實。
“第三球了,3号球-五爪變速球!”
當澤村說完是變速球的時候,其他等待的打者也是伸着腦袋觀看,在想這個變速球是不是就是之前紅白戰投的變速球。
倉持洋一也是聽完幹勁更加十足。
禦幸聽到變速球三字,眼中的警覺也是開始緊湊起來,五爪變速球?!不就是月芽在紅白戰說的掌心變速球嗎...對了,那天月芽還說了,澤村還擁有的第二種變速球...
說明完球種,澤村還是一模一樣的投球姿勢,把手中的棒球猛的投出,不過這球速度很慢,比一般的直球也要慢上一點,和紅白戰投的變速球非常相似。
因為之前看過紅白戰的變速球,倉持這次也是十分謹慎的棒球揮出方向更加向下點,在觀察臨近是的快速加快,倉持也是抓準時間開始揮棒。
但是這顆變速球可并不是預想中紅白戰的變速球直直向下快速沉,而是球路向内側及時偏了偏,隻碰到了倉持球棒的尾端,就算揮出了棒球感,也是軟棉棉的感覺,球直接是打入二壘包上。
“砰。”
聽着棒球砸到二壘包慣性反彈的聲音,也是徹底說明了倉持最後一球不是被接殺就是被觸殺的結果。
看着這個情景,克裡斯直接宣布結果,“出局。”
“抱歉了,倉持前輩,”澤村對着倉持拜了拜手,就急忙的跑到二壘處撿起棒球,重新站到投手丘上。
“靠!可惡,被算計了,早知道就不站在右打位置了,站在左打席說不定還能撲壘試試,”倉持看着被接殺的結果煩躁的撓着頭發。
聽着倉持這話,澤村有點小愣在投手丘了,“倉持前輩,你左右席都能打?”
“是啊,”倉持簡單的點了點頭,就有點煩躁的下了打者區,好給接下來的打者讓位。
克裡斯看着澤村聽着倉持兩邊都能打陷入一定的思考,說着,“榮純應該是沒有在比賽中直接面對過這種打者,這個類左右雙席打者也可以說是雙刀流,左右手打擊可以來回切換。”
“加上倉持的速度非常快,如果他最後一球,如果他在左打席,說不定還真能讓他撲壘成功。”
“要是這樣的話,”澤村聽着克裡斯的話,思考中的眼神重新看向捕手區,眼眸中全是克裡斯和克裡斯身後所有捕手的倒映,嘴角輕輕勾起平靜的說着。
“那我就不會安排打到二壘,而是一壘,讓球去二壘隻是我感覺那個位置比較好撿球而已。”
聽着榮純如此平淡的說明原因,倉持走下去的打者區的步伐僵了僵,被淘汰的苦惱絲毫沒有了,反而全是一種說不起的激憤感,發狠話,“下一次,我必打爆你。”
而聽着這話的捕手們,除了克裡斯身邊的禦幸一也,以外的捕手都是有點震驚,以及對着澤村有點說不上來的心怯。
就連克裡斯聽完,眼神也是低了低眉,嘴角輕聲的對着身邊的禦幸講着,“這樣的投手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強的,他完全不需要燈塔的指揮,他就是燈塔,全場最具有話語權的王,他有自己的思考和理性。”
聽着克裡斯對着自己說的話,禦幸也是非常清楚了解的,“除非捕手比他更強,對嗎,克裡斯學長,否則捕手的指揮對他來說就是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