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留下嗎?”
聶清湛看着她,他有一雙極其澄澈清明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人的時候簡直是攝魂奪魄的好看,每次言笑笑和他對視的時候都會被蠱得心猿意馬。
言笑笑在這樣的目光下暈暈乎乎起來,她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表決心的話來,隻知道用力點頭。
聶清湛便微微颔首,聲音淡淡道:“那就留下吧。”
“謝謝學長!”
言笑笑幾乎要撲上去抱他,當然理智還是占了上風,她控制住了,隻是語氣不可抑制地輕快起來:“我跟你去練曲子!我的笛子在宿舍,我現在就上去拿!”
“嗯,我等你。”
聶清湛這個人,平日裡沉默寡言,但在教言笑笑竹笛時倒是從來不吝啬言語,每個技巧都跟她講到位,加上不厭其煩的重複示範,一定要讓她練到可以正常排練才肯放她走。
但今天的曲子難度比以前都高,言笑笑跟着聶清湛,從白天一直練到了夜幕降臨。
“這遍還可以。”
打着拍子讓言笑笑又一次吹完一遍後,聶清湛終于點了頭。
言笑笑其實早就腰酸背痛,一直站着吹了那麼久的笛子,加上來之前都沒來得及吃晚飯,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累得暈過去了。
但是聶清湛也一直站着,他甚至連背脊都一直挺得筆直,完全沒有疲憊的樣子。
言笑笑不止一次懷疑聶清湛究竟是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她虛弱地問他:“你餓不餓?”
聶清湛看了眼牆上的鐘。
“這個點吃飯對身體不好。”
言笑笑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大哥,這個點不吃飯,對身體更不好。”
他居然真的思索了一下,然後點頭:“那你吃飯去吧。”
居然意外地很好說服?
收拾好笛子,聶清湛和言笑笑一起出的音樂教室,在樓下跟她道别。
“你不回宿舍嗎?”言笑笑好奇地問,宿舍和食堂是同一個方向,而他要去的是教學樓所在的另一個方向,都這麼晚了,難道他還有課?
聶清湛嗯了一聲:“我去自習。”
學校圖書館比較遠,确實有許多同學會就近在教學樓自習,不過——“教學樓晚上不是會封樓嗎?”
聶清湛擡腕看了眼手表:“還有兩個小時。”
好吧,不愧是他。
言笑笑懷着敬意向他揮手說再見,然後大步走向食堂。
食堂大部分窗口已經關閉了,工作人員正拖着地,隻等最後一批晚自習學生走後就熄燈下班。
言笑笑用一碗熱騰騰的雞腿面把自己喂飽,回到宿舍時室友都洗漱過了,三個人坐在同一張桌子前,頭靠着頭一起追劇。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吃飯了嗎?”
“樂團處分你了嗎?”
看見言笑笑進來,室友第一時間圍過來關心。
言笑笑放下包,癱坐在椅子上累得動不了。
“沒有,跟聶清湛去練笛子了,不練好不給走的那種。”
“所以你沒有被開除?”
“我就說找你們團長有用吧?”齊杏轉過頭興奮道,“可以啊笑笑,快說說,你是怎麼賄賂他的!用金錢還是美貌?”
尚思弦在一邊聽着,當即就反駁齊杏:“聶團長不是那種人!”
言笑笑也有樣學樣,義憤填膺道:“就是,我們團長不是那種人!”
“是是是。”齊杏相當無奈,指着兩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說你們藝術中心内部對聶清湛的個人崇拜真的有點嚴重了啊。”
雖說是和室友的玩笑,但齊杏的話确實提醒了言笑笑,她也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了。
聶清湛當時說得簡單,說留下就留下了她,但是樂團不是隻有聶清湛一個人說了算,指揮老師、校團委負責人今天都是會去給考核打分的,也不知道他要怎麼跟樂團那邊解釋。
言笑笑心中有疑問,不敢再去打擾去自習室的聶清湛,于是找了民樂團的一個負責打擊樂的女生,旁敲側擊地向她打聽。
“今天開會的時候點名了嗎?”
對方回:“點了啊,主任親自點的。”
看來這是最壞的情況了。
言笑笑忙問:“那他們發現我沒去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沒說什麼啊。”那邊道。
“啊?”
“點到你的時候,聶團長說,你跟他請假了,還有你的考核會由他單獨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