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焦慮,有心想求助那疑似範瑤的頭陀,但心中明教光明右使性情乖張,能幫自己一次就不錯了,這第二次……
誰知,那阿三剛上前一步,就見那頭陀竟似縮地成寸般,隻眨眼功夫就站在了他的跟前,阿三不由得喝彩道:“大師好輕功!”
阿三不知頭陀想要幹什麼,又上前一步,頭陀也跟着上前一步,阿三一愣,不禁問道:“大師有什麼事?為什麼要阻我道路?”
啞巴頭陀不說話,隻伸出手指指瑤光,然後又用手掌拍拍自己的胸口。
旁邊‘神箭八雄’李三毀不禁猜測道:“大師是說想挑戰那位小兄弟,先打敗你嗎?”
衆人頓時一陣恍然,心道:“這啞巴頭陀好傲的性子,定是剛才敗了不服氣,不願意打敗自己的人被别人打敗,所以才做出這樣的舉動。”
阿三一怔,便道:“也好,我與大師見了幾回面,卻還沒切磋過,趁此良機,過過招也不錯。”
庫庫特穆爾見此,便也趁機給衆人打圓場道:“各位都是自己人,點到即止即可,隻當為小王這宴席助興。”
阿三應了一聲是,那頭陀也略一點頭,兩人當即交起手來。
其中,龍争虎鬥,精彩萬分暫且不提。
隻說瑤光,面上一片平靜,還低頭對着庫庫特穆爾扯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論,假作點評,但其實心中如坐針氈,覺得把柄落在那頭陀手裡,那頭陀若是範瑤還好,自己心中有幾分底氣,若不是,卻不知他想做什麼……
當晚,阿三和頭陀果然點到即止,頭陀勝了半招,庫庫特穆爾取百兩黃金為之慶賀,頭陀謝過之後,杯盞交錯,宴會盡歡後方散。
當夜,瑤光在屋中獨坐,月上中天,就聽窗戶處傳來三峽輕輕的敲擊聲,他起身開窗,果見那頭陀靈巧如猿猴一般,從窗子處鑽了進來,落地無聲。
瑤光抱拳道謝說:“武當三代弟子瑤光,謝過大師今日相助。”
瑤光猜的不錯,這頭陀正是明教光明右使範遙。
範瑤聽他說是武當子弟,不由得目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隻因瑤光初進王府時,那一招手指自燃換了個人或許會被唬住,但明教底下有一五行旗,其中烈火旗最喜鑽研這些奇/技/淫/巧,他早年愛好甚廣,也曾涉獵,雖不太明白那一招的訣竅,但隐約知道必是用了什麼技巧才弄出的那樣神異的表現。
範瑤當時就有些見獵心喜,後又見這男孩年紀不大,可狡猾機變更勝成人,最值得贊賞的就是膽氣之豪堪稱舉世無雙,明明武力低微,面對王府群雄,卻毫不示弱,視死如歸,令人心折!
雖不知所圖為何,但範瑤自己本就是個膽大包天,豪氣沖天的人物,要不然也不會毀容卧底,甘冒奇險的投身汝陽王府,如今見這小孩子如此,不由得生了幾分感同身受,外加愛才之心。
“你這樣的性格,淪落那些名門正派真是可惜了。”範瑤看了他許久,方才緩緩開口,因為許久不曾開口,嗓音沙啞,但語氣笃定,帶着種上位者的傲氣。
瑤光聽了他這話,提到‘名門正派’,語氣諷刺,說自己在名門正派是‘淪落’,頓時有八/九分的肯定,此人必是明教的光明右使範瑤無疑了。
但此人雖說幫了自己,可自己對武當衆人感情極深,自然不願意接受任何辱及師門的看法,便道:“我雖不肖,武藝低微,但我武當卻從不遜色于人。”
範瑤冷笑一聲,不欲與之争辯,他聰明異常,腦中略一打轉,就想到了武林中傳言已經殘疾的武當三峽俞岱岩,頓時猜到了瑤光此番冒險所為何事,便道:“你既是武當弟子,隻怕是為了那金剛門中的黑玉斷續膏二來。”
瑤光見瞞他不過,點頭應是。
範瑤神色閃爍不定,他對名門正派十分不屑,可對眼前孩童卻實在有七分心喜,三分佩服。
這孩子為長輩不顧自身,冒險潛入,簡直愧殺所有成年人。而且,其中種種辛苦,他雖不說,但範瑤自己也是來卧底的,自然也深知其中危險和艱難。
所以,即使面上不帶任何情緒,但他心中卻十分敬佩,心裡覺得,雖則年少,卻比這江湖中無數好漢有情有義的多了。
不過,僅僅如此,卻還不值得他出手相幫。
瑤光心中也是矛盾,他記得範瑤此人是個極為厲害的人物,若能得他相幫,得到黑玉斷續膏想必就會容易許多,但他也知道,正邪不兩立,隻怕這明教光明右使不是那麼好請動的。
誰知,這位明教的光明右使當真讓人意外,他忽然開口道:“小子,你這等人才在武當那種地方隻怕被埋沒了,不如拜入我門下,這黑玉斷續膏我可以幫你弄到手,就當付給武當的‘出門費’吧!”
瑤光頓時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