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看了一眼桌上加拿大給美利堅準備的臨别贈禮不發一言,直到他們走出莊園英格蘭才再度開口:“我以為你隻是喜歡他。”
“我……”加拿大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的神色。
英格蘭擡手示意他先别說話,“荷爾蒙的萌動是一件很微妙也很正常的事,你們那個時候的年紀都還太小。”而美利堅有讓人難忘的資本。
可英格蘭沒想到的是,加拿大會越陷越深。
安排他們住在一起是英格蘭故意的沒錯,一方面他要滿足十三州的願望,另一方面他希望加拿大了解全部的美利堅,而不止停留在當年的一面。
其實英格蘭不是很想得通,加拿大喜歡那個任性又幼稚的家夥什麼。
“隻是我沒料到,你已經不止是喜歡他了。”英格蘭語氣難免有些困惑。
“你不會想他受傷,但你沒有阻止他。你明知道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反抗。”英格蘭輕聲歎氣,加拿大理解且默默支持了美利堅的做法,這不僅僅是單純的“喜歡”能做到的。
英格蘭先生,既然您能分析得這兒清楚,那您和法蘭西先生究竟算怎麼回事呢?加拿大心想。
将加拿大安頓在另一個莊園後英格蘭再折反,他略微挑眉,以一種驚奇的目光看着客廳裡的景象,“怎麼?舍得下來了?”
“你管不着。”美利堅冷哼一節,仔細觀察會發現,他臉上健康的紅潤已經消失,甚至唇色都蒼白了幾分,無論他願意與否,英國頒布的《蔗糖法案》都生效了。
怒火,不甘,無可奈何,這是美利堅的子民忠實地傳達給國家的情感。
英格蘭看着美利堅的臉色略微皺眉,原本伸向口袋裡的手猶豫了一下。
那是他在折反的路上收到的,來自倫敦的信。
英格蘭眺望着窗外的天空,天色明沉,連風都帶着急促的氣流不停拍打着門窗,要下雨了啊,英格蘭心想。
倒也不全是壞消息,至少英格蘭對倫敦信上所提的“珍妮機”很感興趣。
“……美利堅。”晚飯後,英格蘭主動開口,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
“幹什麼?幫我倒杯水daddy.”美利堅雖然還在和英格蘭賭氣。可“請求”英格蘭時還是很順口的。
“……東方真的有這麼好嗎?”美利堅似乎有些懷疑手上這本書的真實性,小聲嘀咕道。
英格蘭将一杯溫水放到他身前,看了一眼美利堅手上的書——《馬可·波羅行紀》
“有機會帶你去看看。”英格蘭語氣淡淡。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美利堅擡頭瞪了他一眼,将桌上的水一飲而盡:“你有事要告訴我,直說吧。”
一般而言,自從長大後,英格蘭很少直接幫美利堅做什麼事,就算直接幫忙也難免要無奈的訓斥幾句。
美利堅固執的盯着他,所以,《蔗糖法案》還不夠是嗎?
英格蘭将口袋裡的紙遞給美利堅,避開了他的目光。
美利堅一目十行地閱讀完畢,将那張紙放到桌子上,不輕不重地說着:“我不同意。”
這完全出乎英格蘭的意料,他有些遲疑地想觀察美利堅的神情,卻看見美利堅已經低下頭,英格蘭原本以為,他會反抗的更激烈些。
“美利堅,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英格蘭站着看沙發上那個過于稚嫩又過于脆弱的少年,語氣仍然平淡,他不對美利堅狠就是在對自己的子民狠。
“我也沒有在征求你的意見,我絕不同意。”美利堅猛地擡頭,分毫不讓,他眼眶微紅,連帶着那雙一向璀璨的藍眸都蒙上了一層霧氣,發白的臉色讓他看起來更加虛弱。
明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英枯蘭卻看出了幾分他五,六歲時在冰天雪地裡朝地伸出乎,倔強地要他抱的影子。
英格蘭有一瞬間不敢看美利堅清透的藍眸,而是把目光移向桌上的《印花法稅》,克制住語氣中的情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是你忘記了。”美利堅一字一頓,“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英格蘭眼前的畫面恍惚了一瞬——“殖民地有自由經營的權利。”這是他一開始就親口承諾的。可這份《印花稅法》硬生生把當初的原則變作泡影。
原來如此,英格蘭心想,怪不得從一開始美利堅表現出的沮喪就大于怒火……是他忘記了,英格蘭睫毛顫動了一下,是他親手終結了他們之前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