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用來做标本不是挺合适的?金色的诶。”尼德蘭這話讓端茶過來的美利堅多少有點困惑,他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你要發瘋記得先出去。”英格蘭淡定道,他讓美利堅坐到他身邊。
尼德蘭發瘋那段時間還真就有把自己眼睛挖下來做标本的驚人壯舉,西歐的國家是有點不正常在裡面的,東歐深以為然。
過了幾天眼睛恢變了,尼德蘭就又和沒事人一樣了。至于那份标本……那自然是送給西班牙了。
“說什麼呢?我這麼溫和可親的一個國怎麼會發瘋呢?别吓到美利堅。”尼德蘭語氣都變溫柔了,他此行的目的就在于美利堅,可千萬不能把人吓到。
“你就不能稍微正常一點?”英格蘭語氣有些困惑,“你就這麼閑?”
他們隻是閑聊,美利堅就坐在旁邊聽着,中途尼德蘭特意誇贊了美利堅茶泡的很好。
臨别前,尼德蘭似笑非笑地提醒了一句:“England,我看法蘭西似乎很想找你報仇,你最近可得小心點。”
美利堅心裡一動,尼德蘭這句話更像是對他說的。
英格蘭語氣不變:“我猜你在法蘭西那邊也是這麼說的。”
“哎呀,畢竟我可不想在你們之間做選擇嘛。”雖然他每次選得都挺快的,尼德蘭心想,他起身,“好啦,我也該回去了。”
美利堅也随他站起身,準備送人。
門口,尼德蘭吻了美利堅的臉頰一下,美利堅感覺有什麼冰涼的東西順着他的袖口滑了進去,郁金香的味道壓過玫瑰,尼德蘭在美利堅耳邊說:“我親愛的美利堅,再見,你會用上它的。”
“他到底來做什麼?”英格蘭看着美利堅關上大門,略微皺眉,他可不相信尼德蘭會無緣無故的拜訪自己。
美利堅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袖口裡的東西,上面隻有幾句話,包括聯系方式與地址,以及一句“親愛的,如果是你買茶葉的話,打折哦。”
茶葉?他的茶葉供給不是一向很充足嗎?美利堅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但仍然把紙收好了。
尼德蘭走後沒多久,北美就收到了《湯森德條例》通過的消息。
倫敦因為遲遲收不上稅償還債務而郁悶,而北美的人民卻也因英國政府一次又一次地觸及他們的底線而惱火。
于是北美的人民又一次提出了那句著名的抗稅口号,正如美利堅此時此刻對英格蘭說的那樣——“沒有權利就不納稅”
英格蘭似乎沒把美利堅的話當一回事:“你覺得不公平?加拿大和印度他們也沒有所謂的代表權,你不是知道嗎?”
“那又如何?他們沒有就代表他們不應該有嗎?這隻是你制定的規則。”美利堅不假思索的反駁。
“……美利堅,我對你的容忍不是你任性的資本。”英格蘭語氣轉冷,其實他可以容忍美利堅不納稅,可他不能容忍美利堅不再受他的控制。
“任性?”美利堅嘴邊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如果表達合理訴求都是任性的話,那也沒什麼不好。”
看着美利堅的眼睛,英格蘭莫名想到冬天天色将亮未亮之時,葉片上墜着的一枚小冰晶,一樣晶瑩剔透,不染塵埃。
可是他太鋒利,很容易把自己折斷。英格蘭敲了敲桌子,也笑了,“你至少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那确實是我制定的規則,可,你除了服從之外還有其他選擇嗎?我親愛的?”
英格蘭笑容毫無溫度,是他談判時臉上經常挂着的表情,美利堅從未見過這麼有壓迫力的英格蘭。
強大,赤裸裸的強大,實力碾壓,美利堅咬着發白的唇,英格蘭說得沒錯,他除了服從以外别無選擇。
“好了。”英格蘭似有若無地歎了口氣:“别咬了,隻要你乖乖交稅,我不會勉強你做其他事。”
夢醒了還回得去嗎?美利堅輕輕搖頭,倔強地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絕不。”
從那以後,英格蘭和美利堅就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氛圍。
一次、兩次、三次、英格蘭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感覺美利堅已經有一種隐隐要脫離他的趨勢了,英格蘭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而美利堅知道,隻要他後退一步,那就是萬劫不複。
英格蘭,或者說倫敦,在用一次又一次不停的試探逼迫他們做出讓步,他們這次要是讓了,那下次該讓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