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他再次夢遊橫跨六百米精準地捅到他心髒上,普魯士決定出去看看法國佬到底在做什麼。
黑夜中,樹葉簌簌而下,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月亮,周圍影影綽綽的樹似乎都不懷好意。普魯士面色平靜地踩着地上的枯枝落葉行走,“嘎吱”“嘎吱”的聲音回蕩在靜默的黑暗裡。在這種背景下,出現幽靈都不是什麼怪事,
“噔——!”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了一瞬,普魯士用劍鞘擋下了法蘭西的劍刃,法蘭西也十分幹脆,直接收招。
“…你可别說你是來散步的。”法蘭西深知普魯士不可能主動開口。
“你在這做什麼?”普魯士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幾乎全是被砍斷的樹枝和過于厚的樹葉。
“你管得着嗎?既然來了,和我過幾招。”法蘭西的劍鋒迎面而來,普魯士“啧”了一聲,抽出長劍格檔。“我沒興趣,你還是繼續砍樹吧。”
普魯士知道法蘭西在生氣,在那個時候,法蘭西親手在美利堅身上按下紅痕以後,法蘭西雖然表現的一如往常,但不自覺握緊劍鞘的手卻昭示了他的心情。
普魯士不知道法蘭西在氣什麼,說實話,他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法蘭西,就像法蘭西從來也沒有了解過他一樣。
“你就不想知道我在氣什麼?”法蘭西當然不肯,他出劍靈活且飄逸,有幾分獨特的美感。
普魯士擋了幾下後開始回擊,短短幾秒兩人就已經交手了數招,這可不是他和美麗堅練習時的強度能比的,普魯士猜測:“因為美利堅?”
法蘭西似乎很滿意普魯士的回擊,也很坦率地承認了:“對,我一想到我親愛的美利堅以後不知道會便宜誰我就有一種想砍人的欲望。”
“你是不是有病啊?”普魯士掩飾住心裡幾分不自覺的亂,真心實意的開口詢問,他不想再和這個瘋子打下去,幹脆直接把劍收回。
“怎麼,你也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你就沒有這種感覺?”法蘭西也收回劍,他似乎很不可置信,以一種十分奇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普魯士。
普魯士想起白天美利堅皮膚上的那一扶紅痕,不知為何有些煩躁起來。冷冷淡淡地回道:“你真的很無聊,而且你究竟在想什麼?他現在最多不過十六歲。”
“你這麼一說我更擔心了。”法蘭西皺眉:“你說我能不能把他藏起來?”
“如果你不在乎美利堅的想法的話,請随意。”普魯士面無表情。
多年後他們回憶起這一刻心情都很複雜,因為不會把美利堅藏起來的國光明正大地做出假設,而真正有那個想法的國家卻緘口不言。
從烈日當空到漫天飛雪,美利堅一直在跟着普魯士學習劍法,法蘭西則封鎖住了這個消息。
法蘭西倒是有幾分期待,那些國家要是知道美利堅的劍法是普魯士那個面癱教的,該會是什麼反應呢?
“那是Canada送你的吧?”法蘭西某一天在美利堅房間裡看見他挂在牆上的天藍色和純白色相間的圍巾,越看越覺得熟悉,那好像是他教出來的手筆。
“唔”美利堅那時才剛睡醒沒多久,迷迷糊糊地應了,然後就感覺到有什麼柔軟而又溫暖的東西被挂到了他脖子上。
法蘭西仔細地幫他系好圍巾,聲音裡帶養溫和的笑意:“親愛的,我相信他送給你是希望你戴上它的,你看,很适合你。”
圍巾尾端精緻的紅玫瑰似乎都因佩戴者而顯得更加鮮活,法蘭西滿意地點點頭:“最低氣溫低,你就讓圍巾發揮原本的作用,好麼?”他的尾音向來缱绻多情,似乎帶着鸢味的香味,讓人不忍拒絕。
法蘭西當然不會料到,這條圍巾會見證加美二人的戰鬥。
冰涼融化在指尖,美利堅收回接住雪花的手,問面前臉色蒼白的少年:“你要攔我嗎?”
“我很抱歉,美利堅,你不能再往前。”加拿大輕輕吸氣,冰冷幹燥的氣息
讓他覺得呼吸不暢,加拿大看着美利堅脖子上好好佩戴着的圍巾,眼眸似乎泛上了一絲憂傷。他沒想錯,那條圍巾很适合美利堅,畢竟他就是為此設計的。
美利堅動了動僵硬的指尖,又看了一眼加拿大身上的佩劍:“如果我,非要過去呢?”
加拿大沉默了,他們的沉默似乎比嚴寒的冬天更令人難以忍受。
他們早就知道的,這場戰争一爆發,加拿大成為美利堅的敵人也是遲早的事。
既然是早就知道的事……為什麼還不能下定決心呢?
法蘭西送給加拿大的劍很适合加拿的風格,劍柄上有一枚楓葉,華而不奢。
看着加拿大抽出長劍,美利堅也抽出自己的劍,那柄劍其實并不适合他,無論是實用性還是外觀。法蘭西正在給他準備一柄舉世無雙的寶劍,為防止法蘭西鑲嵌太多無用的寶石進去,普魯士也參與了長劍的設計,不過美利堅現在還不知道。
劍氣強行改變雪花的運動軌迹,兩劍相撞的刹那,雙方都不約而同地退了一步,心亂了劍就不穩,無論對誰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