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們用來做戰場的教堂廢墟原來還有些石柱殘垣，五分鐘後就沒了，石柱上滿是窟窿，不時還有幾座倒下，地上遍布子彈，幾乎被夷為平地。

……沒有彈藥了。馬薩諸塞暗道糟糕，華盛頓的補給肯定比他多，這毋庸質疑。

時間一長，撐不住的肯定是馬薩諸塞，但馬薩諸塞想不通的是，華盛頓明明已經重傷，是怎麼堅持這麼久的？

冰冷的槍口抵住後腦，銀質的手槍線條優美而流暢，華盛頓如鬼魅般出現在馬薩諸塞身後。他似乎輕輕地歎了口氣：“對不起，馬薩諸塞，我有必須要赢的理由。”

“我很奇怪。”馬薩諸塞扔掉手裡的狙擊槍，他問：“你從剛才開始，在道什麼歉呢？”

“……是我沒有盡到一個首都應盡的職責，你才會這麼做，所以，對不起。雖然我說不出什麼有說服力的句子，但請你相信我一次。”華盛頓的手緩慢下落，他放下了槍，哪怕這個人剛才一度想殺死自己。

“你赢了，華盛頓，那我就勉強信你一次。”馬薩諸塞逐漸脫離戰争狀态，但嘴上仍不饒人。

華盛頓終于松了口氣，他面前的世界開始搖晃，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身體就先軟了下去，馬薩諸塞連忙上去扶住他。

“你還真拼命。”馬薩諸塞的小聲嘀咕華盛頓沒能聽見，他已經暈過去了。

“……？”馬薩諸塞忽然若有所感，但他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自己被帶到了一個混着玫瑰花糖味道的懷抱裡。

“美利……堅？”馬薩諸塞無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你們鬧得這麼大還指望我不知道嗎？”美利堅立馬炸毛，“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等等，你别碰我，我身上…”馬薩諸塞想推開美利堅，無奈雙手都扶着華盛頓，無法付諸行動。

馬薩諸塞身上的衣服滿是泥土和血迹，那是剛才激烈戰鬥的痕迹，而他不想弄髒美利堅身上的衣服。

“你有病呐？！”美利堅惱道，他擡手敲了馬薩諸塞的腦袋，一時生氣卻又找不到什麼合适的訓斥他，更氣了。

“對不起。”馬薩諸塞瞬間服軟，他可憐兮兮地看着美利堅。

“……算了。”美利堅冷哼一聲，而後松開了他，熱烈的玫瑰味道淡了點。

“把Washington給我吧。”美利堅伸出手。

“不行。”馬薩諸塞下意識搖頭，他直接将華盛頓抱起，“我可以把他送回去。”

“你也受傷了，你沒痛覺啊？”美利堅沒好氣地說。

“隻是小傷。”馬薩諸塞堅持道。

“馬薩諸塞。”美利堅語氣平靜地叫了他的全名。

馬薩諸塞渾身一激靈，他弱弱的開口“我在…美利堅你相信我，我真的沒事，比起我，Washington傷得比較重……”

很顯然美利堅沒有相信他的說法，而馬薩諸塞最後也沒能拗過美利堅。

華盛頓醒來時，他看見了堪稱奇異的一幕。

已換上幹淨整潔的新衣服的馬薩諸塞一臉不安地靠在床上，賠着笑哄着負氣的美利堅，“那個，美利堅，要不……我給你倒杯果汁？”

“閉嘴，躺着别動。”美利堅頭也不擡？

馬薩諸塞委屈巴巴地閉嘴了。

華盛頓：“……”你剛才戰鬥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醒了？”美利堅合上手中的書，倒了杯水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将華盛頓扶起來。如果不是華盛頓執意要求，美利堅原本是想喂他的。

“……你出門不告訴我？”美利堅的質問差點讓華盛頓被嗆到，他确實沒告訴美利堅他要出門，更沒說他要去哪。

“對，對不起，下次不會了。”華盛頓的話讓一旁的馬薩諸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美利堅掃了一眼馬薩諸塞。

“……”馬薩諸塞不笑了。

“我的衣服是……？”華盛頓低頭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衣服也換成了寬松而舒适的棉質，清爽而幹淨。

“我換的，繃帶緊嗎？”美利堅的語氣理所當然。

“……不會。”華盛頓突然覺得很慶幸，至少他當時是昏迷狀态。

馬薩諸塞幽怨地看着華盛頓，清醒的是他，難受的也是他。

馬薩諸塞是沒中彈，但渾身上下被子彈摩擦出不少血痕，以及爆炸的餘波确實也震到他了，雖然他怎麼都認為這不算傷，可美利堅堅持要處理他也毫無辦法。

他小腹處的傷尤其嚴重，美利堅用酒精給他消毒時一直觀察着他會不會疼。馬薩諸塞确實是挺痛苦的，但不是因為傷口。

纖長的手指捏着浸滿酒精的棉花小心翼翼地按在他小腹處的傷口上，明明是冰冷的酒精，馬薩諸塞就是有一種美利堅手指上的熱度傳導過來了的感覺，讓美利堅碰過的地方都隐隐有點發燙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