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英格蘭伸手拭去美利堅眼角的淚水,語氣溫和。
英格蘭半夜醒過來時擔心美利堅又滾到床下去了,就想着進他的房間來看看。誰知道一進來就看見美利堅一副被夢魇魇住了的樣子,這讓英格蘭馬上決定把人叫醒。
“……英格蘭?”美利堅似乎沒從夢境裡給過神來,迷迷蒙蒙地看着他。
“嗯。怎麼了?到底在哭什麼……”英格蘭放軟聲音,他看見美利堅的眼眶通紅,那雙漂亮而璀璨的藍眸仿佛隔絕了一層霧氣。
美利堅伸手抓住英格蘭的衣角,抽噎着說:“我沒哭。”
英格蘭:“……?”
“好吧好吧。”英格蘭輕聲歎氣,他将美利堅抓着他衣角的時候放到手心裡握着。
“怎麼了?夢見什麼了?這麼大的人了…嗯,好吧,也沒有多大……”英格蘭将美利堅從床上撈起來讓他坐着,拿出手帕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淚痕。
“……英格蘭。”美利堅小聲地叫着他的名字,似乎是想确認他的存在,一副還沒從夢境之中緩過神來的恍惚樣子。
“嗯,我在。”英格蘭握緊美利堅的手。
英格蘭是想安慰美利堅的,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本身能讓他安慰的就沒幾個人,他的經驗可以說是趨近于零。
然後英格蘭發現美利堅似乎開始由無聲哭泣變作嗚咽,他幾乎手足無措。他隻知道上次他把美利堅一箭穿心的時候這小崽子似乎哭了,那這次……?
這,這該怎麼哄?
美利堅似乎很想确認他的存在不是虛假的,自己也不是身處夢境,就是他一遍又一遍小聲的,帶着些許哭腔地叫着英格蘭的名字。
英格蘭的心瞬間就軟了,他也一遍又一遍的應着美利堅,他自己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麼有耐心。
“……我碰不到你…英格蘭……你,你也看不見我…我幫不了你……”美利堅喃喃自語,他緊緊地盯着英格蘭。
“……當然了。”英格蘭歎氣,“那是你的夢啊,還睡得着嗎?睡不着和我下去喝杯熱牛奶,我再給你找幾朵薰衣草放在你枕頭底下。”
“……不是夢。”美利堅小小聲地說,他忽然伸手抱住了英格蘭,就像小時候那樣。
英格蘭原地愣了三秒,這才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将手搭在美利堅背後:“……不管是什麼,都過去了。”
英格蘭感覺今天晚上的美利堅格外脆弱,倒是有點符合美利堅現在的年紀。不過他還真有點好奇,美利堅到底夢到了什麼……能讓這孩子傷心成這樣。
“也沒有過去……”美利堅小聲嘀咕着。
英格蘭:“……”雖然這小崽子現在處于悲傷狀态很脆弱,但這說一句頂一句的習慣似乎沒怎麼改變。
“别哭了,眼睛都腫了,難看死了。”英格蘭在美利堅耳邊輕聲說。
“才沒有。”因為還流着淚,美利堅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你現在根本就看不見我的臉……”
美利堅伸手環住了英格蘭的脖頸,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既傷心又氣鼓鼓的樣子。
“看不見也知道。”英格蘭像給貓順毛一樣,一下一下撫摸着他的背。
“……不準告訴其他人。”美利堅這時候還不忘警告他,就是因為那幾分哭腔,殺傷力大大降低。
這時候還有心情關心面子呢?英格蘭無奈地想:到底跟誰學的?
但英格蘭答應了他:“好。”就算美利堅不說,英格蘭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後來美利堅到底沒有和英格蘭下樓喝上那一杯熱牛奶,因為美利堅後面似乎有點累了,他嘟囔着什麼奇奇怪怪的模糊不清的詞彙:“…教皇……混蛋……可惡……英格蘭你别去…法蘭西……等一等……”
英格蘭聽不太清,美利堅似乎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态,颠三倒四的重複着這幾個詞彙。
再然後,他就靠在英格蘭的肩頭,慢慢的,一點一點的睡着了。
“……在說什麼。”英格蘭把他輕輕放下,蓋好被子。算了,之後再問吧。
第二天一早,英格蘭下樓看見一樓的景象點時輕輕笑了,他原本沒什麼情緒波動的,現在有了,而且血壓都開始升高,奇了怪了,他弓去哪了?
六人橫七豎八地躺在鋪了昂貴的地毯的地闆上,身上的被子一看就是倫敦的手筆,身邊是散亂的紙牌和硬币,還有一些空了的酒瓶。
倫敦則正在工作台上睡覺,旁邊是堆得整整齊齊的文件,似乎已經處理過了。
英格蘭深吸一口氣,先結自己泡了杯紅茶才讓自己勉強壓下給他們一箭的想法。
可能是危機感過于濃重,蘇格蘭睫毛不安地顫動了兩下,很快就睜開眼睛。
“英英英英格蘭……你你你,你醒了啊?那個,我,我……”蘇格蘭差點被坐成餐桌旁喝茶的英格蘭吓死,他結結巴巴又刻意大聲的話很快讓地上躺着的人也清醒過來。
“你說,我聽着。”英格蘭淡然地看着他。
“我我我,我可以解釋。”蘇格蘭咽了一口口水,同時掐了處于呆滞狀态的威爾士和愛爾蘭一把。
“解釋前,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把這裡恢複原狀。”英格蘭抿了一口紅茶。
一陣兵荒馬亂後,忽視在一旁坐得乖巧而安分的美利堅的三個州,英格蘭語氣冷淡地開口:“賭博,縱酒,誘導未年年,你們還挺有能耐的。”
“英格蘭你餓不餓,不然,我們先吃早飯吧?”
“英格蘭你的臉色好蒼向,不然我給你做點東西?”
“咳咳,英格蘭你别生氣嘛,美利堅還在上面呢,要不,你先去看看他?”
他們轉移話題的技能還是很娴熟的。
“美利堅?”提到這個,英格蘭似乎更不滿了,“……你們,昨天有和美利堅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