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的國家對殺意和敵意格外敏感,因為漫長的曆史中他們暗殺過彼此無數次,同時也被彼此暗殺過無數次。那麼磨練下來,歐洲各國都有一套堪稱完美的身體警戒機制,哪怕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有所反應。
但他們防的是敵意和殺意,像美利堅這種自己就對他們完全不設防的,他們的身體機制根本毫無反應。
至于美利堅的身體警戒機制……他不是在漫長的曆史中磨練出來的,更像是在十三州時期一點點堆上去的,所以跟其他國家的也就不太一樣。
“……你以後要是做殺手應該挺成功的。”俄國嘀咕了一句,他這可不是諷刺,他真的是這麼想的。
無奈地抱起美利堅,俄國朝美利堅的房間走去。
誰知此時莫斯科正好迷迷糊糊的下樓準備喝水,迎面撞上俄國,兩人四目相對,莫斯科身體一激靈,立馬就清醒了。
“爹?這麼晚了你還出來幹嘛……”莫斯科說着低下頭看見了俄國懷裡的美利堅,扯着嘴角幹笑了兩聲,“我好像還沒睡醒,我得再去睡會兒……”
“你很清醒,别給自己的犯蠢找借口。”俄國語氣冷淡,“想下去喝水就趕緊去。”
“爹……”莫斯科現在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水不水,他神情糾結,“這樣,不會犯法吧?我我我不是說爹你有什麼問題,就是那個……呃……”
“……想象力這麼豐富就去寫本小說。”俄國懶得搭理他。
“咦?那爹你為什麼會抱着他從你房間出來?”莫斯科被諷刺了一句後終于老實發問。
“你進我的房間去看一眼書桌上的條約。”
“……不是吧?他半夜去找你就是為了簽條約?!”莫斯科一臉失望,“雖然我好像也不太意外……”
俄國上下打量着他,似乎有些無奈,“你在失望什麼……”
“唔。”似乎被吵到,俄國懷裡的少年不安分的動了動,脖頸間那抹紅痕讓莫斯科眼睛都瞪大了。那是之前俄國下手掐的,雖然力道不重,但這印記可沒這麼容易消。
“爹,你确定你們隻是簽了個條約???怎麼簽的?用什麼簽的?”莫斯科震驚道。
俄國皮笑肉不笑,“我給你三秒,收回你那天馬行空的想象。”
說完後俄國先繞開莫斯科去美利堅的房間,沒辦法抱着人騰不開手,不太好教訓人。
給人把綿軟的被子蓋上,又給壁爐添了把火,俄國凝視了片刻美利堅乖巧的睡顔,不知想了些什麼,片刻後俄國輕輕帶上了房門。
“诶他這麼急着要阿拉斯加做什麼?”莫斯科捧着墨迹未幹的新條約,有些疑惑,“總不可能是去看極光吧,雖然他就算是這麼想的,華盛頓也會為他買單……”
“爹你應該把價錢要高點的,他這麼急着要肯定不會拒絕。”莫斯科道。
“他剛打完那内戰,從哪變出這麼多錢?”
“……爹,那是他應該考慮的事,你别為他着想啊。”莫斯科幽怨道。
“可我們要現金,遠水解不了近渴。”
莫斯科總感覺這是借口,可他無法反駁。隻能像當初巴黎一樣自我安慰,至少不是白送嘛,還收了,錢已經很好了。
“爹,我想想,他半夜叫你起來簽條約,你一時沒有防備被他驚到了,所以才下手束縛住他?”
俄國不置可否,莫斯科正經起來還是挺聰明的,雖然聰明程度有限。
“他沒生氣吧?他是睡着了,不是暈過去了對吧?”莫斯科盤算着,華盛頓和他們的外交關系如何,全看那個小祖宗狀态如何,心情如何。
所以他們甯可得罪一下華盛頓都不願意得罪美利堅,得罪華盛頓,可能對方笑一笑,看你挺可憐的就當無事發生了。
得罪美利堅,呵呵,美利堅會原諒你,但華盛頓不會,美利堅手下的各州也不會。
“應該沒生氣,睡着了。”俄國似乎也有些疲倦。
“那就好。”莫斯科松了一口氣,他放下條約轉身準備離開。“那爹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條約我明天複制一份寄給華盛頓。”
“嗯。”
莫斯科即将和上門時忽然又探出個頭,“我猜一下,我隻是猜測啊,猜測……他不會是……鑽進你的被子裡把你叫醒的吧?”
俄國的面色沉了下去,與其說是氣惱不如說是深切的無奈。
“哦,那,那個,爹,這種情況下你就算把他給……嗯,他也沒理啊對吧?”莫斯科磕磕絆絆地說。這時候他就站在俄國這邊了,就暫且放下對年紀的糾結了。
“嗯,對,你覺得英格蘭和法蘭西會這麼認為嗎?”俄國語氣平靜。
絕對不會,莫斯科在心裡默默回答。他們倆要是能從美利堅身上找原因,美利堅就不會是現在的性子了。
清晨時分,俄國是頂着兩個黑眼圈下樓的,他給自己泡了個咖啡,還沒等他喝,他就聽見了少年清脆的聲音。
“Russia——”
俄國:……
他端起還冒着熱氣的咖啡打開大門,門外淩冽的寒風呼嘯着,不時卷起雪花打着旋,昨天還被凍得面色發白的少年,此時很有精神的指着一個不算小的冰雕對他說:“诶,你看這個像不像你?”
俄國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個冰藍色的精緻雕像,唔,說實話是挺像的,但俄國總感覺冰雕上的眉眼要比他平時溫和一些。
“……像。”俄國點了頭,看向一旁苦哈哈的莫斯科,問:“什麼時候來的?”
“大概,早上6點鐘。”聽到這小祖宗要去玩冰雕,莫斯科瞬間就精神了,連忙給他多套了幾件衣服,還全程陪護,非常盡職盡責。
“玩夠了嗎?”俄國無奈地對伸手接雪花的少年說,“不冷了嗎?”
“不冷。”美利堅轉頭一笑。
冰天雪地裡,少年站在漫無邊際的雪地上,有幾枚雪花似乎被他漂亮的金發吸引,打着滾落到他頭頂上,也有幾片特别乖巧的落進他的手心裡,在他純淨的藍眸裡留下片刻痕迹。
他就這麼轉過頭看着俄國,藍眸裡裝的下整片雪原的盛景,直直地撞見俄國冷紫色的眼眸中,輕而易舉的融化了俄國眼裡的冷色。
“……不冷也該回去了。”良久後,俄國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那走吧,今天早上可以吃螃蟹嗎?”美利堅已經進化到了不用問,自己提要求的境界了。
“哪來的螃蟹?!”莫斯科抗議道。
“嗯?”俄國和美利堅異口同聲,美利堅是純粹的表達自己的疑惑,俄國那純粹就是威脅了。
莫斯科馬上改口:“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诶你的咖啡冷了,好像都快結冰了。”美利堅低頭看着那杯早已不冒熱氣的咖啡。
!俄國一驚,忘記這回事了。
“再泡一杯吧,我給你泡。”美利堅一拍手,笑顔燦爛。
“……你泡?”俄國遲疑了片刻,盎格魯-撒克遜人……應該沒問題吧?這應該也不在廚房的範圍内,而且英格蘭絕對會教美利堅怎麼泡紅茶。
所以…看着面前這杯不明液體,俄國深思着,他應該信任盎格魯撒克遜人嗎?
不知道美利堅在裡面搗鼓了什麼東西進去,原本應該純黑的咖啡竟然都有幾分透明了,很神奇。
……這玩意兒,真的能喝?俄國端着杯子,看向一臉期待的美利堅。
“你喝一口,快點。”美利堅催促道,“我又沒有下毒。”
……自己就一副很容易被毒死的樣子,怎麼可能對别人下毒?俄國很想告訴他,依你們盎撒人的廚藝來看,你們下不下毒其實區别不大。
俄國給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設工作,在美利堅亮晶晶的目光下輕抿了一口有幾分透明的咖啡。
“怎麼樣?”美利堅馬上詢問。
“America,你覺得咖啡要加糖加奶,對嗎?”
“當然啦,不然怎麼喝?這麼苦。”
“好,那你覺得應該往裡面加可可粉嗎?”
“顔色差不多啊。”
“……那樹莓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