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率先後退兩步,這一招隻是試探,俄國卻沒有随他後退,反而沖上前一劍斬向日本的脖頸,卻落了個空。日本的速度比他快的多,而且刀法靈活多變。
日本出現在俄國身後,将武士刀一橫,朝俄國的後方斬去,俄國幾乎是同時就彎腰躲過,腿向後一掃。
日本下意識輕巧地後躍兩步,雙方的距離又拉遠。
這可不行,日本想,他必須速戰速決。他的體力和耐力都不如俄國,更别提在這種他并不适應的冰天雪地之中,拖得越久,他勝利的機會就越小。
很快,溫熱的血液就滴到地面薄薄一層雪地之中,雙方的呼吸都顯得有些急促。
…以傷換傷,好兇的戰法,俄國深吸一口氣,很像他記憶中那個不要命的歐洲國家。
日本滿不在乎地咽下嘴裡的血腥味,身上大大小小的劍傷不少,但對面的俄國傷得比他重。
肅殺而冷冽的風吹不散濃厚的幾乎凝成實質的血腥味,刀光劍影交織着,一時不分上下。
但很快,日本隐隐感覺對面的俄國有些撐不住了,這場戰争似乎是他的人民占優勢。
俄國用劍格檔日本側劈下來的刀時,手腕略有顫抖,他似乎是終于抵不住了,頭一歪吐出一口血來,很快又被冷風吹涼。
失血太多了……俄國隻感覺頭暈目眩,他幾乎都看不清日本的方位。
可是……為什麼?日本的傷勢也已經很嚴重,他的狀态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俄國有些想不通,難道日本也像德意志那樣,特别能忍耐疼痛?
“抱歉,你輸了。”日本後退兩步,唇角溢出血迹。
“…還,沒有。”俄國似乎很不甘心,他用單手劍支撐着身體。
日本是尊敬這樣的對手的,他沉默不語,隻是點了點頭,說實話,他對俄國的生命力和意志都感到震驚。
但是,在戰場上,他們就是敵人。
日本甩下武士刀上沾染的鮮血,敬佩歸敬佩,他會除掉所有阻擋他前進的人,所以下一招,他就會要了俄國的命。
雖然他們亞洲的勝利不需要像歐洲那樣在敵人身上留下傷口來證明,但如果那樣能讓俄國承認自己的勝利,日本也很樂意那麼做。
迎面而來的是雪亮而鋒利的武士刀刃,被主人保養的很好,俄國出于本能想舉劍抵擋,但到底慢了半拍。
藍色劍穗輕輕晃動,映入俄國和日本兩人原本平靜的眼眸裡,他們在最後的關頭原本已經很冷靜。可這抹純淨的藍色如同鑿開了他們眼眸中的冰層一般,讓他們所有潛藏的情緒瞬間湧了出來。
那是遠比日本還快的速度,以至于讓在場的俄國和日本都沒有反應過來。
鋒利得幾乎刺痛眼睛的劍芒被輕巧的斬出來,來人先接住了日本的武士刀,輕輕向上一挑,日本因為慣性後退兩步。随後來人壓住了俄國擡高的寶劍,俄國手中的劍順勢掉落。
“……你們是很想死嗎?”美利堅眯了眯眼睛,将長劍收回劍鞘。藍色的華貴劍穗輕輕晃動着。
……這小祖宗怎麼來了?!俄國和日本心裡不禁咯噔一聲,兩個敵對國的想法重合在一起。
美利堅那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原本以為日本勝利後這場戰争就結束了,可誰知道這一個兩個的,都倔得像驢。
美利堅沒有參與或改變戰局的走向,他隻是在旁觀,如果非要用死亡與否來決定勝負,美利堅也無話可說,可問題是這場戰争的結果從日本勝利起就已經注定了,再繼續也隻是徒增傷亡。
而美利堅現在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白白送命。
“怎麼?俄羅斯,你想以死明志?你腦子進水嗎?戰敗就戰敗,你要是不甘心就打回去,而不是咬死了不認輸,那沒有意義。”
“還有你,日本,傷的這麼重不知道先止血?以為自己是勝利的一方身體就無所謂了?”
美利堅越想越氣。
日本和俄國幾乎是瞬間就服了軟:“……哦。”
“你怎麼又穿的這麼少往雪原跑。”俄國略微皺眉,他的傷口被美利堅簡單止住了血,眼下倒是不怎麼暈了。
日本也同樣顯得有些憂心,他左顧右盼了一陣,這雪原空曠而寂靜,實在是沒什麼可以給美利堅禦寒的東西。
而因為戰争,他和俄國都沒有穿外套之類的東西,不過即使有,他們也不會将沾滿鮮血的外套給美利堅。
“哼,先管好你們自己吧。”美利堅冷哼一聲,小聲嘀咕了一句:“我不冷。”
如果忽略他被凍得毫無血色的臉頰和手指,他這話還是可信的。
等到俄國,日本分别包紮好自己的傷口,他們看見美利堅正在逗着一隻胖得像球一樣的白色小鳥玩。
那鳥倒也乖巧,任由少年擺動而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依日本的觀察,那似乎是鸠。
“美利堅,那是……你的信鴿嗎?”日本忍不住發問,他之前和美利堅通信用的都是自己的信鴿,确實沒見過美利堅的信鴿。
“唔。”美利堅沉默了片刻,難得含糊其辭。
“嗯?”日本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隻和毛線團一樣的鳥,又看了看美利堅。
美利堅有些氣憤地戳了戳這隻鳥的身體,惱怒道:“你再吃就飛不起來了。”
那隻圓滾滾的白色小鳥躺在美利堅手心裡裝死。
“怎麼?嫌它丢人所以少用?”冷淡而渾厚的男聲傳來。
“你說什麼?!”美利堅回頭瞪了一眼俄國。
看來是說對了,俄國和日本不約而同地想。“這不是挺可愛的……”日本似乎是想安慰美利堅,但取得了反效果。
美利堅似乎更惱怒了,他又轉回頭瞪了一眼日本,将手上的鳥兒放飛,白色的小鳥撲騰着翅膀,看上去飛得并不吃力,很快就變得變成澄澈天空下的一個白點。
日本不說話了,其實他還覺得美利堅和這隻鳥兒還挺像的。
美利堅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可樂,邊喝邊想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他最開始想要一隻威風凜凜的信鴿,但自從那隻在高台上的白鳥賴上他以後,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那隻鸠後代一代又一代的延續下來,美利堅又狠不下心趕它們走,就變成了今天這種情況,還真是賴上他了。
至于為什麼不另培養信鴿。把這隻鳥兒當寵物養……開玩笑,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還想不為他辦事?怎麼可能!
“傷口都處理好了?”美利堅問他們,見他們雙雙點頭才放心。
美利堅從口袋裡拿出兩顆糖分别抛給俄國和日本。
俄國有些迷茫地接過,日本則笑盈盈地收下。
“那你們談判吧。”美利堅毫不客氣地坐下了。
原本日本和俄國的談判也不應該有第三方介入,可……誰讓他是美利堅呢?
嚴肅的談判會場在美利堅的介入下氛圍變得有些微妙,他是坐不住的,一會兒折騰他做的各種模型,一會兒編織一下日本柔順的黑色長發,一會兒又要去摸一下俄國身上大衣的毛領,他感覺和自己的信鴿觸感很像。
美利堅是沒有出言打擾他們的談判進程,可俄國和日本仍然感覺到了深切的無力感,他們很有禮貌地快速完成了此次談判,把所有難題都扔給了莫斯科和東京。
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在美利堅在場的情況下集中精力于會議内容。
美利堅無聲無息的威懾确實讓俄國和日本兩國握手言和了,可喜可賀。
“京,你沒有動那筆錢吧?”站在正在修建的學院面前,美利堅一臉懷疑地盯着京。
“沒有,不信你就去問華。”京氣憤道,他倒是想,華沒給他機會。
“華?”美利堅扭過腦袋,真就如京所言去問華了,可見對京的不信任程度。
“嗯,他沒拿。”華笑着開口:“你看這麼建可以嗎?”
“不要問我。”美利堅嘀咕着,“錢是你的,又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