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和塞爾維亞在南線和東線的情況如何?”英格蘭幹脆轉移了話題。
“很糟,他們抗衡不了德奧聯軍。”蘇格蘭正色道。
“羅馬尼亞呢?”
“已經去幫忙了,但也很難赢。”
“德意志他們打不赢也情有可原,奧地利嘛……”英格蘭擡眸看向牆上懸挂着的世界地圖。
德意志和奧地利無論之前打的有多頭破血流,他們都是親兄弟,羅馬有特意訓練過他們的配合,可想而知他們的默契有多棘手。而俄羅斯,他習慣了單打獨鬥,況且最近他的實力确實隻降不升。
塞爾維亞和羅馬尼亞更是難以正面對上德意志和奧地利的聯合。
變成拉鋸戰了……英格蘭有點頭疼。
與此同時,美利堅睜開眼,他看着完全陌生的天花闆,又坐起身環顧了一圈,确定這裡應當是同盟國的地盤。
美利堅踩在冰涼的木色地闆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随後徑直走到門口,搭上了門把手,“咔哒”一聲,門開了。
沒鎖?美利堅神情略顯古怪,那他可就要跑了。
走廊很長,光線明亮,美利堅從房門口探出腦袋,眯着眼睛,這層樓隻有他一個房間。
美利堅回頭看了一眼,這房間确實很大,布置得也是他喜歡的風格,如果不是半強迫地被帶過來,他應該很喜歡。
美利堅面色不太好看,他赤足踩在冰涼而空曠的走廊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德意志竟然敢炸他的船,這一事實讓美利堅既憤怒又難受。
走廊的盡頭是花紋繁雜的歐式樓梯,扶手上雕刻有德國皇室的印記暗紋,美利堅拾級而下。
……1,2,45,46……71,72……美利堅快被這破樓梯給弄生氣了,他現在很想跳下去,而不是在這拐這麼彎彎繞繞的樓梯。
美利堅越走越快,他倒想看看這樓梯究竟有多少級。
最後一級,99。
美利堅踩到下一層的地面,回頭一看,過高的樓梯層層疊疊地向上繞,讓他的房間所在處像是一座懸在半空中的樓閣,沒有任何支撐點。
恍惚間,美利堅想到歐洲一個著名的童話,容顔絕世的公主被囚禁在高塔之上,放下自己長長的金色頭發讓勇于拯救自己的勇敢的王子攀爬上來。
童話裡的高塔,大概也就這麼高了吧?閑的沒事建那麼高有什麼用?美利堅将嘴撇成“乀”形,信步閑庭般地在這一層漫步,态度随性而自然。
這一層的房間倒是不少,美利堅挨個查看了一番,大多都是空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給誰準備的。
美利堅駐足在一扇門前,他在裡面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他嘗試着扭開門把手,這次倒是沒用,這扇門是上鎖的。
诶?奇怪,那為什麼他的那扇門就沒有上鎖?
雖然沒有成功,但這動靜引得門内的人心生警惕,“誰?”
美利堅垂下眼眸,他該怎麼才能打開這扇門呢?
“……美,美利堅,是你嗎?上次希臘說你被那群瘋子帶進來了,你沒事吧?退燒了嗎?”焦心的青年聲音從門内傳出。
“我沒事,比利時,你是說,希臘也被關在這兒?”美利堅皺起眉。
“你确定你沒事嗎America?希臘應該就在我隔壁的房間,不用管我們,美利堅,你是中立國,你應該有離開這裡的權利,趁着他們的會議還沒有結束。”比利時似乎更為美利堅着急,如果他能出去,他一定拽着美利堅跑了。
“嗯?他們的會議室在幾樓?”美利堅的眼眸瞬間就亮了。
“咦?在1樓……啊不對這個不重要!美利堅你必須盡快離開這……咳咳咳……”比利時說着說着咳嗽起來,喘氣也更加艱難。
“比利時你怎麼了?”美利堅和敏銳地察覺到不對。
“沒,沒事……我沒事,美利堅。”比利時喘了口氣,他總不可能告訴美利堅他現在的境況。
“咔嚓——”細微的破碎聲響起,比利時神情驚恐,他看向那細小的裂縫從門把手處逐漸擴散到整個門。
下一秒,“轟——”門塌了。
美利堅似有不耐地甩了甩手,還挺硬。
他剛才在思考不是因為打不開,而是在想有沒有辦法在不破壞門的情況下打開,最終得出結論,沒有。于是美利堅直接動手了。
比利時神情呆滞,他機械性地扭過頭望向美利堅,又不由自主忘記了,美利堅的實力是很強的。
“比利時?!”美利堅手足無措地看着幾乎被裹成一個木乃伊的青年,“你,你這還要說沒事?”
比利時輕聲歎氣,“和他們比起來,我确實沒事。”
比利時的房間裡彌散着藥味,染血的紗布和繃帶被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美利堅沉默着,他小心地扶起比利時坐到床上。
反正也瞞不下去了,比利時沉下眼眸,“4月份的時候,德意志用了毒氣,我們沒有準備。”
“所以你就變成這樣了嗎?”美利堅的怒火幾乎點燃了藍色眼眸裡的整片汪洋。
毒氣……連他們都要變成這樣,普通人民怎麼扛得住?
“……是,那場戰役我沒幫上什麼忙,但英格蘭和法蘭西傷得應該比我重,他們的軍隊幾乎在5分鐘内就死亡了超過5000人……反映到國家意識體身上的話,應該會很疼……再加上他們也會受毒氣影響……”
美利堅心裡一緊,“那他們現在……?”
也被俘虜了嗎?畢竟連比利時都被關在這兒了。
比利時輕輕搖了搖頭,“他們沒有被俘虜,放心。在最後關頭,我看見英格蘭用他的箭矢貫穿了他和法蘭西的心髒,英格蘭總是這樣,無論什麼情況都能保持鎮靜……也幸虧他們離開了,否則都被抓住的話,就沒得打了。”
這件事和意大利去把美利堅抓回來幾乎是同步發生的,導緻他們雙方都不能第一時間得知彼此的情況。
“……”美利堅沉默了,他不發一言,比利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美利堅……”比利時心裡很不好受,他舉起纏滿紗布的手,溫聲道:“别這麼難過,對不起……我沒能幫上忙……我太弱了,對不起。”
“弱小,是一種罪嗎?”美利堅看着比利時,認真地詢問他。
比利時答不上來。
美貌和弱小都是罪過,美利堅不由自主地想起英格蘭曾經經曆過的教會事件,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美利堅,”輕緩悅耳的女聲響起,那時美利堅已經和比利時告别,站在了希臘面前。
哪怕把門給毀了,比利時也走不出去,說到底他現在是同盟國的俘虜。如果他想出去,他就隻能去直面現在還在一樓會議室的德意志他們。
就算比利時還沒有被毒氣所侵蝕,他也是做不到的。
至于自我了結……比利時不是沒想過,但現在的情況還不至于讓他這麼做,如非萬不得已,他們也不想自殺。
倒不是怕死之類的情緒,而是因為,每當他們通過自殺來逃避問題的時候,他們下一次遇到問題想自殺的可能性就會又多一分。況且一次又一次的自殺,會出現什麼心理問題連他們也說不準。
他們可是國家意識體,如果連他們都一味逃避的話,那這個國家離泯滅在曆史中也不久了。
有些問題不是通過自殺就能解決的事,所以哪怕還有那麼一點希望,他們都不會選擇自我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