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看着他們,突然開口:“美利堅他就是個傻子,否則他也不會一去你那邊就被騙走,幾乎是哪裡有坑就往哪裡跳。”他轉頭看向華。
華:……無,無法反駁。
“否則他也不會以半條命為代價保護一個素不相識的意識體。”英格蘭又轉頭看向日本。
日本:……汗流浃背。
“可我親愛的小玫瑰又很聰明,他知道誰對他懷有敵意,知道要求利益最大化,所以華,他和你簽下了《望廈條約》,所以日本,他險些把你變成他的半殖民地。”法蘭西輕聲說着。
“嗯,他真的非常出色,不是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可以把天真和殘忍這兩種特質融合的這麼完美的國家。”華輕笑道,想必在這其中英格蘭的教育功不可沒。
“他讓我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日本垂下眼眸。
這兩個亞洲國家……好強的僞裝能力。
依英格蘭和法蘭西的眼力,竟然都無法看出他們的真實情感。
稍微代入一下華和日本那近百年以來單調而枯燥的囚禁時光,他們就明白美利堅對他們的意義有多重大。那抹刺破了亘古黑暗的光芒,讓他們怎麼忍得住不去靠近呢?
被鎖在寂靜而空曠的宮殿之中,他們又怎麼會不渴望自由?
可是……美利堅的城府還遠遠比不上他們。
“我可以告訴你們,他以前被用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的命來威脅,然後被吞噬了自己的存在,這點你們也知道。他被以愛為名的牢籠囚困過,他是一個即使知道對方别有所圖也會相信别人的家夥。”英格蘭越說眉頭皺的越緊,他以前明明不是這麼教的。
“……其實能看出來。”華輕聲歎氣。
“嗯,看上去很明顯。”日本有些無奈。
“所以,不要用感情來欺騙我親愛的小玫瑰。”法蘭西道,“否則,我可是會非常生氣的。就算你們送再多茶葉和顔料,也是會生氣的。”
華和日本臉上挂着溫和的微笑,都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雖然英格蘭和法蘭西看上去不是非常相信的樣子。
嗯,但不得不說的是,華的茶葉和日本的顔料确實質量很好,也多虧了那幾盒茶葉和那兩盒顔料,他們倆沒有被英格蘭和法蘭西丢出去。
其實英格蘭以前還沒有防備的這麼狠的,但前不久發生的索姆河戰役讓他的戒備上了一個度,那是美利堅還沒有對德意志宣戰的時候。
德意志以一種古怪的神情盯着對面的綠眸青年,“你來和我打?你确定?”
“我确定。”英格蘭的長弓擱在地面上,他歪着腦袋,“你很笃定我會輸嗎?”
“……不。”德意志遲疑了片刻,“但這對你不公平。”
“我和法國佬以二敵一也不公平。”英格蘭笑了笑,“我很敬佩你的騎士風度,但隻要你再說一句,我就不客氣了。”
英格蘭與生俱來的高傲讓他最讨厭别人對他說這種話。
“就為了分擔他在凡爾登的壓力?”
“畢竟風頭不能讓他搶了吧。”他有獨自戰鬥的能力,法蘭西保護他不是因為他需要保護,那隻是法蘭西的本能。
“……英格蘭,至于嗎?”德意志斬開迎面而來的箭矢,詢問道。
“啧,什麼至不至于的,我和他是盟友,分别赢都不算赢,僅此而已。”所以他開辟了另一個戰場,索姆河戰役是以英軍為主導的。
他們站在河邊,河流早已被雙方将士的鮮血染紅,看上去很慘烈。
英格蘭的發箭明明不急不緩,德意志的額頭卻已經滲出冷汗,他總感覺有無窮無盡的箭雨包圍着他,别說近英格蘭的身了,他連稍微移動一步都要斟酌很久。
在他和法蘭西的百年戰争期間,他早期就是這麼擊敗法蘭西的。
英格蘭作戰時确實不怎麼移動,但他有讓敵人跟着他一起不動的能力,這點法蘭西肯定深有體會。
英格蘭隻用弓箭,沒有人見過他使劍,可他一個接一個的打敗過善于用劍的尼德蘭,西班牙,葡萄牙,法蘭西等,那可不是靠運氣。
“Germany,你問我的問題,我還給你。”
身體各處的肌膚被鋒利的箭矢所傷,德意志的動作已經有些艱澀,他勉強地開口:“什麼?”
“至于嗎?”英格蘭注意到他動作的遲緩,加大了手上拉弓的力度。
德意志反應過來,“你說美利堅嗎?”
英格蘭輕輕點了頭。
德意志低聲笑了,有長劍穿過他的膝蓋他也毫不在意,他說:“怎麼會不至于呢?”隻要對方是美利堅,怎麼會不至于?
英格蘭握着弓的手稍微緊了些,他似乎有些煩躁,“你們一個兩個的,真的很讨人厭。”
“……哦,抱歉。”德意志很有禮貌,畢竟他肖想的是對方的兒子。
他很誠懇地開口,“可能改不了了。”
而另一邊,那是英格蘭所不知道的事。
“小祖宗,我們能回去了嗎?”南斯拉夫很緊張,他生怕美利堅被什麼不長眼的流彈打中,一直提心吊膽。
“你管得着我嗎?”美利堅冷哼一聲,繼續深入戰場。
“是是是,美利堅,我沒有想約束你,可,可這鬼地方也不好玩啊對吧?”南斯拉夫換了個角度勸他。
“好不好玩又不是你說了算的。”美利堅瞥了他一眼,看着他苦惱的神情有些不滿,“我也沒讓你跟着我。”
“我怎麼放心……”
南斯拉夫話還沒說完,美利堅目光一凜,猛地将南斯拉夫拉到身後,揮劍斬開了什麼不起眼的小東西。
隻聽金屬碰撞的聲音炸開,南斯拉夫定睛一看,那是幾枚子彈,而且目标很明确,不是流彈。
可是……要是讓雇主來保護他的話,那他頂個什麼用啊?!
沒錯,被英格蘭解雇之後,南斯拉夫重新找到了美利堅,并且再次成為了他的管家。當英格蘭不知道這件事。
南斯拉夫正欲上前,卻被美利堅伸手攔下,少年低聲開口,“别動,同盟國的軍隊,沖我們來的。”
“我,我是為了保護你才來的……美利堅。”南斯拉夫眼角微抽,言下之意為,給個機會吧。
“嗯?好像是诶。”美利堅想了想,長劍收鞘,步伐輕巧地後退。
“麻煩你了,我親愛的管家,要是這都搞不定,明天就不用來了。”美利堅笑顔燦爛,說出的話卻紮心。
南斯拉夫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你輸了。”英格蘭站在英式軍艦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德意志。
……該說不愧是日不落帝國嗎?德意志擡頭凝視着飄揚的米字旗,身體化作光點消散。英格蘭沒有用任何小動作,他是堂堂正正和自己戰鬥的,既然如此,德意志就輸的心服口服。
德意志消散後,英格蘭終于松了口氣,他身形不穩,踉跄了兩步,被一雙溫暖的手接住。
“赢都赢了,還逞什麼強?”法蘭西語氣無奈。
法蘭西一直都在場,在他看見英格蘭受傷時他恨不得沖上去,但他尊重英格蘭的決定,既然這是由英軍主導的戰場,那就應該由英格蘭來把控。
“……放手。”英格蘭沒理會他的話。
“我就不。”法蘭西反而将人打橫抱起。
“話說,英國佬,百年戰争你好像在前期也是這麼打敗我的。”
“是你太弱。”英格蘭身體一僵,但沒有大幅度動作。
“哼,最後可是我赢了,英國佬。”法蘭西反駁道。
“對對對你厲害,七年戰争還不是輸了。”
“啊對,你赢了,傾家蕩産,最後還得收稅,欺負我親愛的小玫瑰。”
“總比你沒赢好。”
“……”
“你傷的有點重。”美利堅熟練地拿出藥粉和紗布給南斯拉夫包紮,眨巴眨巴眼睛。方圓百米内人倒是不少,但隻有他們倆是有意識的。
“至少……”南斯拉夫咽下一口帶血的唾沫,“你沒受傷。”
這樣的話,他終于盡到職責了。
美利堅輕笑兩聲,“那這樣你可以安心了吧?”他語氣愉悅,“你都保護了我了,現在受傷了,我命令你回去養傷。”
這樣可就沒人跟着他了,美利堅沾沾自喜。
“恕不從命。”南斯拉夫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