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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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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很想稱之為天降火球,但那确實是一艘飛船沒錯,根據外表就能看出來那是一艘賽博坦旗艦,而任何一艘旗艦在賽博坦都足以稱作戰略級資源,這樣寶貴的東西在不停地爆炸,很快就像煙花一樣徹底炸開了。

我環視一遍我與之相比堪稱簡陋的制式飛船,忍不住感到一陣肉痛。哪怕我身上沒有任何可以稱作肉的組成部分。說實話,如果不是旗艦粉碎得太過徹底,我都忍不住想去墜落地點搜集點零件回來。那樣的好東西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然而我芯知肚明,沒有任何東西能從那樣的爆炸裡幸存下來。任何精密部件在這樣的高溫沖擊下都會融化燒毀乃至氣化。爆炸過後能殘留下來的隻有混雜在一起的合金塊。雖然不是不能通過熔點的差異分離出原本的稀有金屬,但于當前來說沒什麼用不說,冶煉條件也達不到。

工業總是很需要基礎建設、很燒錢的。

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堪稱暴殄天物的浪費,轉而去關注徹底爆炸前從火球裡跳出來的幾個賽博坦人。我數了數,隻有四個。那麼大一艘旗艦,隻有四個人活着跳出來了。真是叫我唏噓不已。

離得太遠,我瞧不見他們是誰,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和我一樣來到這顆偏僻星球的,也不知道他們搭乘的為何是一艘即将爆炸的旗艦。我唯一忙着的事就是在腦海裡不停向普神祈禱,祈求那該死的麻煩吸引理論不要應驗,我經不起任何波瀾了。

那四個家夥是沒辦法安生的。或許他們也有過低調意識,但到來的動靜太大,又恰好墜落在最麻煩的國家,那裡的家夥會毫不猶豫地粘上去,麻煩,且甩不開。

這一點在我後續接入他們軍方内部數據庫時得到了充分驗證。标注機密的文件夾裡赫然堆滿了偷拍的高清影像,四個賽博坦人的樣子就這麼清晰無比地出現在我的顯示器上。

我盯着那個最高大的紅藍色機體沉默了。

我所有的理智都告訴我那毫無疑問是現任領袖擎天柱,而我所有的情感都告訴我啊啊啊啊你閉嘴你不要再說了你閉嘴你閉嘴。

已知:擎天柱來了。提問:威震天還會遠嗎?

兜兜轉轉,不過是把戰場從賽博坦換成地球而已。思及此處我不禁感歎,不愧是宇宙大帝化成的星球,和賽博坦有着這樣的不解之緣。

對,沒錯,我知道地球是宇宙大帝化成的。原本我還無法在諸多版本中确定,但我剛剛看到了擎天柱。他分明就是P版的樣子。

我的情況說來有些複雜,雖然我自己也搞不懂,但勉強可以用穿越來解釋。勉強。

我以前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女性,按部就班地上學工作,成長時期很正常地經受了流行文化的洗禮。對變形金剛說不上如數家珍,但知名度高的作品也都有所了解。人生經曆除了墜樓而死以外可以說是乏善可陳。

但我同時還認為自己以前是個在神思新城科學技術研究院做些望不到頭研究的賽博坦自主智能機械生命體。察覺到戰争即将到來後非常惜命地果斷開船逃跑,後來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飛船裡。

兩份意識的唯一的共同點是死了。死後又蘇醒了,以賽博坦機體蘇醒的。機體留存的情感記憶和身為人類的意識混雜成泥濘的一團,叫我相當不好受。當艱難地克服了認知障礙理順這一切後,雖然将發生我身上的一切定義成了剛剛說的穿越,但我最終還是覺得自己是個賽博坦人。

隻是身為人類的短短二十多年的經曆終究還是給我帶來了一些影響的。我之前就說過,人類是很有奇思妙想的物種,文化産品更是豐富多彩。對于變形金剛IP的了解更是給了現在的我莫大助益。

認識到這是P版世界讓我現在不禁開始思考一個問題: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首先要明确的一點是如今的世界無比殘酷,博狂兩派此刻正零落分布在全宇宙,互相捕獵厮殺,傷亡數量多到無法估算。可雖然這部動畫裡面出現了不少以賽博坦人的視角來看堪稱驚悚的畫面,但這确實是一部面向少兒的作品沒錯。

看一下動畫裡的死亡角色:博派除了開頭死去的飛過山,整部動畫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一個角色死亡。狂派則不同,量産的士兵死了大把,連有名有姓的角色都死了四個,包括天震和駭翼這種能一拳打爆我的硬漢。可謂将邪不勝正貫徹到底。

那麼問題來了,我現在是要留在這裡,和這些正義的主角們打交道看能不能沾染些光環,還是去廣袤的宇宙裡做戰争中漂泊無依的逃亡者?這是一個很關鍵且要命的選擇,而且它的答案呼之欲出。

實話講,我已經在宇宙裡飄夠了。或許任何一個有感知的生物在初次直面宇宙的時候都會感慨它的博大浩瀚,但相信盯久了誰也受不住。這不僅僅是視覺疲勞的緣故,更多的是因為沒有盡頭。起碼對我來說如此。這趟旅途對我來說是沒有盡頭的。

特别是在賽博坦熄火後。無論怎麼說,在那之後我就已經徹底沒有了歸處。在那之前我還可以稱自己為逃難者,在那之後就是純然的流浪了。流浪者無論放在哪裡都是不受歡迎的。你總能體會到客居他鄉時那微妙的排擠之處,即便對方不會明顯地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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