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劍從岩石中切出來不會比把天火從冰面下挖出來更難。從結構上來講天火那次其實更為複雜,因為他被困在在地面以下,想把他弄出來挖掘面積比現在要大得多。而這把劍被插在了山腳的位置,我隻需要掃描出它的具體長度,然後把那一整片的岩石切下來就行。我甚至還有閑暇把切下來的岩石修成一個方塊。
這把劍真的很大,它有兩個我那麼高,一看就是給機體高大的賽博坦人使用的。呵,這個世界終究是屬于大型機的。
我對它失去了興趣。擺擺手讓旁邊的礦工把它連着石塊一并擡走:“叫升降通道,把它帶上去。”
威震天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抛下了那個不肯好好回答他問題惹他不快的汽車人走了過來,很高興地說:“幹得好,靜電!就是這樣,絕不能把它留給擎天柱。”
我沒說話,看向了那個被按着跪倒在地的陌生汽車人。威震天很少這麼高興,但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結束的。聲波那邊的誘敵行動到現在也沒有壞消息傳來,說明汽車人确實被誘餌成功吸引過去了,且被一直吸引到現在。
這也說明擎天柱對數據庫内容的破譯确實落後了聲波一步。起碼在這個坐标上落後了聲波一步。
然而這裡來了個汽車人。
我把電鋸關了扛在肩上,慢慢走到他旁邊。其實這把電鋸我做得也很大,它是有些沉的。但也還好,反正沒有我此刻的芯情沉重。
我問他:“感知器讓你來的?”
他昂着頭反問我:“為什麼不能是我自己想來呢?”
這家夥說話确實很惹人生氣。
“你不知道位置,隻能是感知器。”
這邊的開采我全程都打開了信号屏蔽設備,絕對沒有被汽車人檢測到指引信标的可能。唯一說得通的解釋就是擎天柱被假信号引走後基地裡還存在另一個具備破解數據庫内容的人,他在擎天柱走後接過了這份任務并和聲波一樣成功破解出了這份坐标的位置。
除了感知器還能是誰。
我仔細打量眼前這個汽車人,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感知器會派他過來。這家夥有什麼好的?
我打開了電鋸的開關。他剛剛殺掉了六個士兵,我要分六下肢解了他。我得動作快一點,誰知道一會兒會不會有汽車人來救他。不能問他怕不怕死一類的廢話了。
我張口對他說道:“感知器知道他派你過來隻是讓你平白送死嗎?”
他臉上毫無懼色,甚至還在嘲弄我:“我想恐怕感知器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人喜歡他到了每句話裡都要帶上他的地步。”
……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他。他今天非死不可。
我把電鋸的轉速調到了最高檔。最先砍掉的是他的右手。
他悶哼了一聲,但還是嘴硬道:“來啊,虎子,看我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不需要看你皺眉頭,我隻要你死。”
踢開地上那隻手,我繼續對他說:“告訴我,你覺得感知器會為你的死内疚嗎?”
他冷笑一聲:“今天死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這話很有意思。他覺得我才是會死的那一個。為什麼?是對自己的盲目自信,還是知道會有支援?汽車人的主力早就聲波引走了,擎天柱的消息應該還是被斷絕的……感知器還會派人來救他?
我決定把他的話當作虛張聲勢,繼續砍他的左手……沒砍到。一束激光射中了我的電鋸,把它打偏了。
我朝來處一看,是隔闆。汽車人的主力竟然在這個時候趕過來了。看來誘餌也就隻能發揮這麼久的作用了。
我數了數,過來的汽車人足足有六個。除了隔闆還有大黃蜂、阿爾茜、飛過山、天火、千斤頂。
沒有感知器。
插着劍的石方已經被礦工護送到了飛船的升降梯上,這次任務最根本的目标已經達成。就目前的情形來說和汽車人交火不是不可以,但多少有些沒必要。然而威震天沒有下令。沒下攻擊的令,也沒下撤退的令。
他隻是在四處張望,問:“擎天柱呢?”
他喊着“别讓擎天柱靠近遺物!”帶着現場的大半士兵變形飛走了。隻有零星幾個不會飛的留了下來。憑我和他們是攔不住逐漸逼近的汽車人的。我隻能讓他們撤退,然後收回電鋸自己變形飛走。
臨走前我跟那個汽車人說:“你最好祈禱不要再次遇見我。”
他用自己成功保住的那隻左手對我回以變形瞄準,然後是射擊。他當然射不中我,地面單位怎麼可能射得到我?我飛得那麼好。我毫發無損地順利飛回了報應号上。
但我真不甘芯呐。真不甘芯呐。威震天或許能體會到我此刻的芯情。他對擎天柱的堵截也失敗了。
擎天柱變成卡車成功開到了山頂,然後一躍而下徑直撞進了升降通道内,靠噸位直接擊飛了兩個護送的礦工,然後變成人形把剩下的兩個也扔了下去,接着攥住劍柄直接把它拔了出來,最終順勢跳出了升降通道。
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他成功在升降通道爆炸前把那把劍拔出來、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