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眼下的什麼神鑰神鎖也需要領袖資格,對威震天來說也不再是問題了——他給自己換的那隻手到底不是白換的。
至于這些鑰匙上的能量,應該就是這幾把鑰匙裡隐藏着的信息了。信息與能量之間的轉化有些門檻,但也沒那麼難。古代賽博坦人的作風一向是這樣,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用這種手段來隐藏信息了。
明明是這麼了不起的技術,防衛保全機制卻簡單得如同兒戲。這說明那時候的生活環境應該相當不錯,人們都活得很容易,非常容易,欲望能夠輕易得到滿足,所以不會有人會铤而走險。
又或許是這些在當時根本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技術。但那就更有意思了,那麼輝煌的文明竟然淪落到了如今的地步——賽博坦成了一顆破敗凋零,無人問津的死星。我忍不住笑起來:果然啊,死是所有事物既定的宿命。人也一樣,星球也一樣,文明也一樣。
大家都像靜電一樣,一閃而過,轉瞬即逝,毫不起眼。我早就認清且接受了這個現實。知道死亡是逃避不開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盡力把活着的過程拉長而已。但其他人……他們或許從來沒想過這些。
比如現在。無論哪一方肯定都想着複蘇賽博坦。讓一顆星球起死回生,多麼滑稽。那甚至還不是出于對利益和價值的考量,我看得出來,那是出于對母星、對故土、對家園的眷戀。我就從來不做這種沒意義的無用功。
這叫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不讓它繼續安息呢?
不過我想不通的東西其實從來不止這一個,比如他們也不怕自己的死亡。不,不不,不是不怕死。賽博坦的文化中其實從來沒有死這一說,那叫做回歸火種源。也是,回歸火種源而已,對于他們來說有什麼好怕的呢?
好吧,起碼這個我現在想通了。
……啊,是了,是火種源,那東西是火種源。賽博坦星球上唯一一個不以領袖意志為轉移的、自賽星誕生之初就存在的、最為基礎最為關鍵的、與所有生命息息相關的神話遺物……原來是火種源,原來是火種源啊。
我又想通了一個問題。
怪不得他們不怕死……不怕回歸火種源。
好了,想得夠久了,現在要專芯工作了。雖然我有芯把這個過程拉長,但聲波已經不高興了。
“看什麼,又急啦?和我待在一起就讓你這麼難受?”
【“越快越好。”】
我氣得笑出了聲:“難受就滾。”
“說真的,聲波,你就沒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志嗎?你愛威震天嗎?你愛他嗎?”
他沒說話。
我笑得更大聲了:“……别逗我笑了。是火種源創造的你,又不是威震天創造的你……你不該愛他。你不該這樣。你不該為威震天活着。”
“别太把别人當回事。也别讓我看不起你。”
他還是沒說話。我拿出一支密封好的試管扔給他:“當作之前的賠禮吧,養身體的。愛要不要,不想要就扔了。”
我到底還是做了這玩意兒出來,原本想換個氛圍好點的場合給他的,但直接現在給了得了。看見他就來氣。
他接住了,但依舊沒說話。我也沒管他,開始一個一個地先後把四枚鑰匙碰撞在一起。它們果然如我所料,自發變形成了一個整體。
很簡單的道理,一把鑰匙開一把鎖,這裡有四把鑰匙,所以要麼有四把鎖,要麼其實隻有一個鑰匙。既然能解決的是整顆星球的問題,那所謂的終極神鎖絕對是個相當大型的設施。古代賽博坦人的行事思路相當簡單,無論多麼重要、多麼關鍵的設備,隻要有一個能派得上用場就行了。
這是我自己從我知道的諸多流傳到現在的古代賽博坦遺物中總結出來的。眼下發生的事實證明我沒錯:鎖隻有一個,多的其實是鑰匙。把鑰匙設置成四把無疑是為了規避風險,同樣是相當原始簡單的行事思路。
不過把鑰匙一分為四想必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最大限度地保全秘密,畢竟它們很顯然還隐藏着某些信息。然而四把鑰匙現在都在我面前了,我要做的隻是把它們合而為一。觸發信息的方式當然是變形。賽博坦的東西,不變形都說不過去。
然後,四把鑰匙變形成的整體開始發出強光,然後進行全息投影,投影出了賽博坦星球的全息圖像。說實話投影的功能我沒想到,但它确實是用在這種需求上相當合适的技術,而且不難實現。投影中的鏽海上方有着明顯的紅色圓形圖案,看來那就是終極神鎖的位置了。
不用我幹什麼,聲波立即把這些報告給了威震天。
我看着他,覺得他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