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拽住了将要離開的她的手腕,讓她停在了他身邊。
他無法讓自己放任像她這樣有才能的人堕落下去,那種程度的浪費簡直是暴殄天物。
在甩開他失敗後,她擡頭看向他,你想幹什麼,她問他。
他遞給她一罐飽和超能量液,不管想幹什麼,首先要讓她把高淳給醒了。
她看看那罐能量液,又看向他,顯得困惑而不知其所以然,又問他為什麼。
她該問她自己,誰讓她讓自己喝高淳喝成這副樣子呢?
她的嘴唇抿了又抿,表現得既尴尬又無語,她向他強調,而且是再三強調,強調自己沒醉高淳。
醉高淳的人都是這麼說的,她完全是一副醉倒了的樣子。
既然她不配合,那他隻好主動把那罐超能量體從她手腕打進去,反正這樣和喝下去的效果也沒什麼區别。
她很配合,沒有反抗他的動作,一直看着他打完了,乖巧得簡直不像她。
這麼好芯的話,她擡起頭,臉上沒有表情,聲音中也沒有感情,她對他說,那你不如就幫我幫到底吧?
從未有人說過他好芯,但他确實不介意幫她什麼。
你過來,她繼續說,到我身邊來。
難得見她主動讓他到她身邊。他照她說的做了。
你有些高了,她又說,你能靠我近點嗎?
她想做什麼?出于好奇,他向她俯下了身子。
她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确實有些驚訝。但還好。隻是激光鳥受驚有些厲害,忍不住撲騰起來,翅膀亂晃,劃來劃去,搞得他的胸口和她臉上添了不少劃痕。
他立即安撫激光鳥,又扯開她。
她牙關自始至終不曾松開,扯下了他肩上的原生質,就這麼滿臉能量液地用手捧着三兩口吞了下去。
髒兮兮的,真難看,像未開化過的野獸一樣。
吃完後,她長出一口氣,慢慢地舔着手指,邊舔邊笑着看向他,無比自然地向他道謝。
所以當年神思新城那個代号“捕食者”的通緝犯就是她吧?那就是天火原本的目标?
從她後來能和天火維持表面師生關系來看,她應當能夠克制住這種不知為何會有的沖動、不再繼續這種行為了才對,現在這又是為什麼?
和之前相比,她現在身上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啊,是威震天剛剛拿出的暗黑超能量體。那東西每次都會讓她不好受。
但她這次的表現和之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是差了什麼?差了哪裡?
她還在笑着,指尖點了點他肩膀上的傷口,問需不需要她幫忙處理。
他立即判斷出來她在沒話找話——于她而言,傷口這種東西根本沒有處理的必要。
她對他沒話找話,這說明她在不安。
但是為什麼?因為他嗎?她在怕他生氣?怕他傷害她?
不,不會。她對他一向有恃無恐,根本不在乎他的情緒,那不會是她會這樣不安的緣由。
但這又好像确實與他有關。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隻要他還在這兒,她就會繼續強撐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于是他捂着傷口,靜靜地出了操縱中心。
她笑着看着他離開,并不作聲。
他出門後便打開了操縱中心的監視畫面,在走廊的拐角停下腳步,取出一罐醫用緊急愈傷凝膠處理傷口,同時通過監控觀察起她的行動來。
在他離開後,她臉上的笑立馬消失了。她變得煩躁而焦慮,但壓倒性多的是懊悔和歉疚。
倒是和之前在人類基地那裡見到他被她的射擊爆炸而誤傷的觸手時的表情差不多。
所以她是在為傷到他而自責嗎?
他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在意他,真是貼芯。
但她明明可以不傷到他的。
她臉上的情緒很快不見了,它們幾乎隻持續了片刻。
她很快拿出了一罐透明的液體,深深置換了一次氣體,像是在給自己鼓起勇氣,然後注射了下去。
幾乎是瞬間,她的狀态就好了起來,在原地調整片刻後,她周身的氣質也跟着變了,整個人變得活潑而淩厲。
像報應号有了意識那次的風波平息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