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打開實驗室發現擎天柱跟隔闆在裡面的那一刻我的芯情瞬間急轉直下。
他們此刻剛好幹掉了裡面最後一個人。
空氣突然安靜。
擎天柱很明顯有些驚訝,我則默默關上了實驗室的門,發出警報拔腿就跑。
威震天,你竟然連定位裝置都沒拆就把東西帶回了報應号——定位都不拆!人類丢了東西是會找的啊!
實驗室裡那些被幹掉的家夥都是我層層選出來的運營部骨幹,具備一定科學素養的工程兵就那麼多,全都被殺了!全都被殺了!全都被殺了!
可惡……可惡啊!
我連兩步都沒跑到就落到擎天柱手裡了。
他隻用一拳就把門砸爛,接着雙手直接從豁口硬生生把它掰開,單手輕輕一握就把我攔腰抓了起來。
對于他的所作所為,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對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很熟悉,它其實從未離我而去。真讨厭。
雖然擎天柱握着我的力道不算重,但我一點反抗的想法也沒有。我知道他現在對我已經算得上體貼了。
我沒看見隔闆,他應該是帶着東西回去了。
物歸原主一類的吧。這個也很讨厭。
擎天柱和威震天,還有聲波,他們的戰力值都高得離譜。非常離譜。
全是我升不起任何敵對之芯的存在。
聲波的戰力值早已算過是90,威震天計算後的戰力值比聲波的還高,是90.75。而擎天柱高達84.75,他相對較低的速度使他的戰力值略低,但力量和技巧都毫不遜色。
就比如現在,他隻要手上稍微一用力,就能把我攔腰捏斷。
幸好他沒有這麼做。
他隻是對我出現在這裡表現出疑惑:“靜電?你為什麼在這……很高興看到你沒事。天火很挂念你,我們也一樣。”
他中間停頓了一下,肯定是瞧見了我機體上的标記,但即便如此他竟然還是選擇和我寒暄——他竟然還在和我寒暄!
而且竟然還說得這麼委婉。天火現在對我絕對不是挂念吧,我可太了解他了。
既然已經加入了汽車人,那他和救護車肯定會交流不少關于我的信息。再加上我之前在地下礦洞裡的不配合,他現在不說火冒三丈,起碼也是非常生氣的……
在我為此吃驚頭疼的時候,飛船上的士兵們終于趕了過來。
雜亂的腳步聲成功讓我回了神。我更頭疼了。
說實話他們過來也隻是無辜送命而已,後果除了讓傷亡更大以外隻會讓我之後的工作更難展開,而它現在已經夠難的了。
但我不能不發出警告信号,他們聽到警告也不能不來。
規定就是規定。
不過規定以外也不是沒有變通的餘地。
威震天不在這裡,也沒有其他任何級别比我高的人在這,所以我完全可以負責。
我擡手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别找死,不要給我增加工作量。
幸好,他們還算給我面子,戒備地停在那裡不動了。
恭喜,聽話讓你們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命。
“你想怎麼樣?”我率先開口問擎天柱。
東西不是已經被他們的人拿走了嗎,為什麼還留在這兒,抓着我到底要幹嘛?
“我來找威震天,”擎天柱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答道,“無意為難你們。”
是了,擎天柱來這裡除了威震天還能找誰。
我被牽扯了進來純屬點兒太背。
“他不在這裡。”我回答擎天柱。
他身上的暗黑超能量體活躍得吓人,早就瘋瘋癫癫地跑沒影了。
别靠近暗黑超能量體,會變得不幸。
“我不接受這個答案,”擎天柱不買賬,他當然不買賬,“叫他過來。”
我從來沒主動連過威震天的通訊頻道。
他瞧不上我,我也犯不上去他跟前找不痛快,我和他所有文字以外的交流都是他單方面對我發起通話,給我布置任務,然後我答一聲“是,威震天大人”或者“遵命,威震天大人”而已。
但鑒于現在我的小命在擎天柱手上,我隻好聽他的話在線路裡呼叫威震天:
“威震天大人,飛船上有情況——”
“——威震天,我來了,就在你的飛船上,出來面對我。”
擎天柱接話接得很快,威震天也不遑多讓,他直接連上了飛船的公線,在廣播命令所有人:“聽着,所有人都不準對擎天柱動手,聲波,鎖定我的坐标,讓我的對手迎來他的宿命。”
……讓我的對手迎來他的宿命,該怎麼說呢,威震天這樣的表述真的……很怪。
我夾在裡面就更怪了。
擎天柱聽了這話臉色變得更加嚴肅,但并沒有再說什麼,很快抓着我走到了總控中心。
士兵們亦步亦趨地跟着他,視線在我和擎天柱之間不停遊移。
飛船上數得着的人都已經在總控中心聚齊了,毒蜘蛛,聲波,擊倒……他們全在這兒。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聲波在盯着我,還有毒蜘蛛、擊倒、打擊……就連士兵們也都在盯着我。
他們為什麼要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
陸地橋早就打開了,擎天柱把我放在地上後也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但最終也還是什麼也沒說地走了進去。
這裡是威震天一直待着的地方,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當這裡的人都在盯着我的時候感覺就更不好了。
聲波在瞧着我。他總是瞧着我,這沒什麼。
毒蜘蛛不懷好意地笑:“看來我們能幹的後勤主管被吓壞了。”
她一向是說不出什麼好話的,這也沒什麼。
擊倒有些奇怪地看着我,問道:“你為什麼在發光?”
好吧,現在有什麼了。
我在發光嗎?
我擡起自己的雙臂瞧了瞧,裝甲下的原生質和能量管線确實泛着非常明亮的紫色光芒……想必我身上其它部位也是如此。
眩暈後知後覺地襲來,叫我幾乎站不住。
我聽到我的機體不停地發出沉悶滞澀的雜音,嗞啦嗞啦的。
……到底怎麼回事?
我晃晃頭,試圖集中精神,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一想,靜電,快想一想,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是擎天柱?不,不會是他,他沒有動機,也沒有手段。
是威震天?他倒确實可以……等等,飛船現在在往哪飛?
不,現在不該關芯那個,當務之急是先把眼前的場合糊弄過去。
“一點故障而已,”我強撐着精神回答擊倒,問他,“醫務室現在有空嗎?”
“有啊,”他給出了肯定的答複,“需要我給你檢查嗎?”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我立即離開了這裡前往醫務室。
裡面沒人,正好。
我沒動用醫務室裡的任何器材,而是在子空間裡不停翻找能量塊。它們效果顔色各不相同,都是我為了各種突發情況準備的。
金色的,能振奮精神……有用,但用處不大。棕色的,能鎮定機體……也算對些症,但不治本。青色的,能夠減緩代謝……能用嗎?灰色的,能隔絕輻射……可以試試,但有效的可能性不大。還有黑的和白的……
我大概能猜到我的機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我現在需要的是……能隔絕外界環境影響的?那個要怎麼調配的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