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震天已經失聯了，現在我才是指揮官，”她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你最好把嘴給我閉上。”
“讓我們坦誠一些吧，毒蜘蛛，你想我說下去，因為你想趁機名正言順地殺了我。”
雖然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盡到了對話時要直視對方的禮儀，但果然還是忍不住覺得無聊，不過畢竟是我先發起的對話，我還是秉持着有始有終的态度對她繼續說了下去：
“你仇視我，恨不得我死，但是推己及人，你為什麼覺得我不也是這樣呢？”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她瞪着我，臉上滿是被冒犯的憤怒，“但我會讓你為對我的不敬付出代價。”
“你用這麼多話來掩蓋自己的目的，但其實你隻是在畏懼而已，可笑的是你自己甚至都沒發覺。”我像看将死之人那樣看着她，“你在畏懼這顆星球，想要逃離這裡，你是個膽小鬼，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我要為此掏出你的火種。”她說。
“你？掏出我的火種？”
好吧，我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
然後毒蜘蛛憤怒地朝我沖了過來。
在她背後的爪子即将紮到我臉上的時候，聲波閃身上前為我擋下了進攻，就此和她打了起來。
我揉了揉笑得酸疼的臉，走到了聲波剛剛離開的操作台前面，打算先看看威震天的失聯到底是怎麼回事。
鑒于地球磁場的混亂程度，飛船的信号檢索設備已經開到了最大功率。但是一無所獲。
隻是掃過頁面的時間，聲波就已經戰鬥結束回來了。
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
“所有能做的都做了，甚至比那還要好，”忙着點開檢索項目列表進行進一步察看，我頭也沒擡地對他說，“但你忽略了一個問題。”
我轉向擊倒，問他：“有威震天大人的能量液樣本嗎？”
“沒有，”他有些疑惑，似乎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我們需要那個嗎？”
那看來隻能模拟了。麻煩點，但也不是做不到。
通過威震天的機體信号參數和超能量體的波段頻率模拟出他的生命體征信号，再将之與不同強度的暗黑超能量體信号一起扔進頻譜分析儀，并和掃描結果進行實時交叉比對。
結果很快出來了。
事物都是一體兩面的，這是我一直堅持的觀點，好就是壞，壞就是好。
暗黑超能量體固然毒害了威震天的意識，但現在也成功使得他的信号突破層層障礙被飛船成功檢測到。
隻要找對思路就行。
“他在地心。但現在最好别過去，那裡的能量信号非常混亂。”我對聲波說，“相信我們的領袖肯定能顧好自己的，畢竟這也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他點點頭。
好了。問題就這麼解決了。
毒蜘蛛這會兒仍趴在地上，臉色難看到不行。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瞧她。
“我其實一直沒能想明白威震天為什麼要讓你活下來，背叛是唯一一種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值得被原諒的行為，他怎麼能如此寬容？”
她恨恨地瞪我，兇惡得像是要把我給吃了。
“你這次試圖抛下他逃跑，你覺得他還會原諒你嗎？”我又問她。
“别太得意忘形了。”她咬着牙說。
“……你竟然覺得我是在得意嗎？”
我很驚訝，在這種時候還抓着我得不得意這種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來說嘴，看來她也就這種隻會和别人進行毫無必要的意氣之争的水平了。
我站起身來不再管她，開始試圖解決另外一個問題仍在困擾着我。
看看周圍的人，隻有擊倒适合給我解答，于是我直接向他問出了問題：
“所以這個絆住了威震天大人腳步的宇宙大帝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不知道宇宙大帝嗎？”他有些驚訝，“這怎麼可能？”
他難以置信的語氣讓我格外不快。
“為什麼不可能？”
“普神你總該知道吧。”他向我确認起另一件事。
在我點頭後，他繼續說道：“宇宙大帝其實和普神差不多，都是賽博坦傳說中的神明，據說是混沌使者，毀滅化身，會帶來萬事萬物的終結。”
……
……
……
——普萊姆斯神說，别□□你不可提，也不可從你嘴唇中聽聞。你不可跪拜異端者的神，不可事奉他們，也不可效法他們的習俗，卻要把神像盡行拆毀，打碎他們的柱像。你們要事奉普萊姆斯你們的神，他就必祝福你的火種與你的能源，也必從你們中間除去疾病……
……
……
……
啊，所以别□□是宇宙大帝，那麼異端者應該是那些被暗黑超能量體所侵蝕的個體，那些不會說話、沒有理智、遲鈍癫狂的行屍走肉……
确實說得通，确實說得通啊。
《普神聖約》裡記載着一條預言，關于混沌和黑暗的崛起，還有弱者的消亡。
我轉頭看向了總控中心最大的幾塊顯示器，上面顯示着外面的實時圖景：飓風、閃電、暴雨、海嘯、地震……
……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原來也不過如此啊。
在威震天下落被找到、毒蜘蛛逃離計劃落空的前提下，這裡嚴格來說是沒我什麼事了的，但我卻不是很想就這麼離開。
我留了下來。
因為我想要看看，看這預言到底會不會應驗。
不過看着因為毒蜘蛛之前召集人群而顯得格外擁擠的總控中心，我芯中油然升起一陣不爽來。
我看這裡不爽很久了。
“選在這裡召開會議是一種惡習，混淆不同區域的功能實在是件不成體統的事。”我相當客觀地評價道，“我們需要為這種場合專門準備一間會議室，它應當具備足夠的空間和相應的設備。”
聲波此刻站在一旁，沒對我的話給予任何回應。
我沒當回事，轉而看向擊倒，問他：“你覺得呢？”
他看看聲波，又看看我，說話間有些遲疑：“呃，我覺得這該交由威震天大人來決定。”
哈，會這麼說，不愧是他。
我倒也沒因為他的回避不快，而是先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你說得沒錯，這裡的一切的确都該由他來做最終決定，我很樂意贊同你的想法。隻是問題在于，我不認為艙室該用作什麼用途這樣的小事值得去勞煩他。”
“雖然你這麼說，”擊倒又看了眼聲波，意味明顯地權衡了片刻，随後對我說道，“但你畢竟不是霸天虎的主人。”
“……是啊，”我也看向了聲波，笑了笑，繼續說道：“我确實不是。”
聲波正看着我，不過依舊沒什麼反應。
我真讨厭看到他這副樣子。
“威震天大人确實是霸天虎的主人沒錯，這是鐵一樣的事實，沒人會否認這一點。然而考慮一下實際，讓像他那樣的人親自去處理那些細枝末節的瑣事真的合理嗎？”
擊倒沒有回答我的話，沒關系，反正我的這些話也并不是對着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