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半晌架，又傳了半夜功，幾人都是身心俱疲。滕梓荊說：“夫人已經提前為你們準備了客房，鋪好了被褥，要不你們就别回城了，在此暫歇一夜，明天再走。”

洛九兩人對視一眼，确實快要困得睜不開眼，便都同意了。

然後，兩人望着僅有的一間客房，僅有的一張床鋪，陷入了同一片沉默。

範閑想起上次拜訪給滕夫人留下的印象，很是無奈，也隻好先進去：“這麼晚也不好再收拾，就當住宿舍通鋪好了。”

洛九卻握着門框，死活不同意：“你睡吧，我打坐調息便可。”

範閑拿他沒辦法，隻好說：“那你去睡，我正好還有一些沒做完的事，就在餐廳那裡湊合湊合。”

洛九沒和他客氣，打了個哈欠，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在他睡熟之後，滕梓荊和範閑的房間又亮了很久很久。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村子裡的雞鳴聲吵醒了洛九。

他聞着泥土的腥氣和草木的清香，翻了個身，感覺踢到了一個什麼東西，腳一使勁，就聽哎呦一聲，小範大人被踹下了床。

“那個，我後來看滕梓荊已經睡了，那餐廳實在是冷，就來和你擠一擠，你睡相實在一般，踢了我好幾腳！”範閑扶着腰爬起來。洛九還在起床氣中，一臉茫然，聞言瞪了他一眼。

範閑遞來一本書冊，道：“霸道真氣，這是我修習的功法，是我娘留給我的，也隻有我一個人修行。我昨日感覺你真氣雖然強橫，但運轉間略有滞澀，也許是世界之間規則不同導緻，參研霸道真氣可能可以帶來一些改善。”

洛九接過，低頭翻看起來，随即被範閑的字驚呆：“你這寫的什麼狗爬字！”

範閑氣悶：“我們平時都打字，硬筆書法能寫好已經很不錯了，哪裡練過毛筆字呢！”他轉念一想，洛九際遇非凡，說不定真的練過，也就不再多說，自認不如。

此時的兩人都還沒仔細研究過對方的功法，他們還不知道，這兩門異世之法有多契合，又将會如何相輔相成，為他們鋪就晉身宗師之梯。

滕夫人做了一桌豐盛的早餐，洛九傷愈，終于可以随意大吃大喝，興奮地搓搓手，連喝了兩碗肉粥，吃了包子面餅腌菜若幹，對滕夫人的手藝贊不絕口，商量好下次要跟着學習。

飯畢，滕梓荊也遞來一個厚厚的本子：“我用暗器也還算有些經驗，多年心得，記錄在此，給你們做個參考。”洛九雙手接過，兩人都沒有客氣，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敢情好，回頭我們各個練成小李飛刀。”範閑一笑。

“小李飛刀？”滕梓荊疑惑。

“小李飛刀，例無虛發。”洛九補充道。

“你不會也見過李尋歡吧？”範閑愕然。

“你在說什麼，這不是本小說嗎？”洛九亦愕然。

範閑無力的擺了擺手。所以《天龍八部》世界真實存在，《小李飛刀》卻是一部小說？那麼他與洛九的現代世界是什麼？他們身處的這個世界又是什麼？

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