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慌張也不像造假。
那她在慌什麼呢?
岑安錦想了想,沒有去追李秀花,而是将她掉落的線團,撿起來交給旁邊一位老人:“婆婆,你認識李秀花嗎?”
“認識,交給我們吧。”一個中年男人卻搶先将線團接過去,拉住老人就走,“媽,回去做飯了。”
幾人一走,其他看熱鬧的村民,也紛紛離開。
“怎麼回事?”馮香梅看向岑安錦,不解地道,“聊得好好的,怎麼全走了?”
岑安錦:“說明我們問到重點了。”
“啊?”馮香梅有點懵,“重點是什麼?你剛才在問什麼?”
“我問何友文是不是打女人。”岑安錦說,“你呢,問了些什麼?”
“還在跟他們聊些家常,都沒問到重點……”馮香梅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問他們何友文一家人緣怎麼樣,他們都說挺好的,兩口子都是溫和的人,孩子也懂事。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撒謊。”
岑安錦點點頭:“有些男人就是窩裡橫,在外面屁都不敢放,受了氣就回家打女人孩子。”
“是啊。”馮香梅深有感觸地點點頭,又有點着急,“那我們怎麼辦啊?看那些人的樣子,像是統一了口氣,不會跟我們說真話。”
“沒事,我們先回去。”岑安錦說,“我有辦法。”
*
早上六點,莊問笙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準時醒來。
眼睛卻困得睜不開。
昨天晚上看卷宗看得入神,忘記了時間,感覺剛睡下就天亮了。
不過,他隻困頓了幾秒就迅速起床。
在陽台練完一套軍體拳後,已經神清氣爽。
收拾好出門的時候,對面房門打開,出來一位穿軍裝的男人。是他的領導,這次過來辦公,剛好跟他順路。
兩人打過招呼,一起下樓,領導問起案情。
莊問笙将撿重點邊走邊說:“我懷疑兇手不止一個人,已經通知法醫那邊重新……”
話還沒說完,斜地裡忽然伸過來一隻胳膊橫在他面前。
那胳膊白得晃眼,像招待所剛剝了殼的嫩雞蛋。于是胳膊上那個蚊子包便格外突出,讓莊問笙很想……給她掐個十字。
“莊隊早啊!”脆生生的聲音在同時響起。
莊問笙從胳膊上移開視線,往前一看,面前站的,正是昨天在兇案現場遇到那位嫌疑人家屬。
昨天跟受害者家人聊完,沒再看到她,還以為她那些話隻是說說而已。
沒想到這姑娘還真找上門來了。
“小莊,我今天還得回省城,就先走了。你加油,一定要早日破案。”領導眼神在岑安錦身上溜了一圈,笑眯眯地跟她也打了個招呼,“姑娘再見。”
莊問笙一看就知道他誤會了,剛想解釋,就見岑安錦特自來熟地揮揮手:“領導慢走,一路順風。”
領導看他一眼,意思是——你不說,她怎麼知道我是領導?
莊問笙:“……”
算了。
他看向岑安錦,認真道:“岑同志,請你相信警方,我們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壞人。”
岑安錦笑道:“老實說,之前我是不太相信的。但是你來了,我相信你。”
昨天剛碰到這位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莊這個姓有點熟悉。
回去一琢磨,才想起這人在書中出現過——岑大山後來被改判,就是他找到的證據。
莊問笙是軍人出身,死者何友文曾是他手底下的兵。
他是在别的任務中,發現了相關證據,證明岑大山并非兇手。但他也沒能找到真兇,更沒有來他們這小縣城當過刑警隊長。
現在他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穿書的蝴蝶效應,但這對岑安錦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隻是别人再厲害,也不如自己可信。
岑安錦沒發現疑點也就算了,發現了怎麼可能放棄?
“既如此,那請回去吧。”莊問笙打量着岑安錦,似乎在琢磨她的話有幾分可信,“我們辦案有規定,不能向無關人員透露案情。”
“我不是為了案子來的。”岑安錦搖搖頭。
“哦?”莊問笙有點意外,更多是不信,“那為什麼?”
“你看到我手臂上的蚊子包了嗎?”岑安錦又伸出她那條白生生的胳膊。
莊問笙指尖動了動,将手插進褲兜裡:“蚊子包怎麼了?”
“這就要從昨天說起了,要不是莊隊你當衆為難我,我也不會說要來你家門口蹲着。不說就不會早早跑來,自然也就不會被蚊子咬。”岑安錦理直氣壯地說,“我犧牲這麼大,莊隊你請我吃頓早餐,不過分吧?”
莊問笙:“……”
别人都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怎麼到他們這裡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