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對方問。
方傾已經徹底沉浸在收錢的美夢當中了。想了想明天上午沒課,幹脆利落地回了個沒問題就洗漱睡了。
忘記定鬧鈴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急急忙忙揉了兩下眼睛,方傾頂着一腦袋雞毛就開了門。然後猝不及防地和門外的季洵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砰”地一聲,房東憤怒地摔上了門。幾秒鐘後才又重新打開。
“怎麼是你。”他硬邦邦地問。
季洵單手托起手心裡的小白貓。一人一貓睜着兩對大眼睛,特别無辜地看着方傾:“我帶它來看房的,昨天你說沒問題。”
方傾臉一黑:“别人可以,你不行。”
“為什麼?”
“不為什麼,你走吧。”方傾說完就要關門。
“别,”季洵趕緊用腳絆住門,帶着小白貓就往裡擠:“哥哥!求你了……”
被這個稱呼震暈的方傾:“!”
趁着他稍微愣神的功夫,季洵大跨步走了進來。他一隻手高高地舉着小貓,整個人像個八爪魚似的張牙舞爪把方傾擠到牆上。還不忘抽空帶上了門。
意識到自己上了當,方傾當即氣急敗壞地掙紮起來:“季洵!你放開我,給我放開!”
掙紮間,睡衣領子扯松了,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膚。季洵眼底情緒翻湧,趕緊放開,把領子給他往上扯了扯。不很自在地别開了視線。
方傾被這個輕描淡寫的動作撩得呼吸一滞。剛要說點什麼,那貓便撒嬌地朝他叫了一聲,還伸出爪子要抱。
低頭看了眼,他不自覺地皺皺眉:“你怎麼把它帶來了?”
“它?你知道我養貓?”
“……不知道。”方傾打死不承認。
“你說不知道,我就當你不知道了。”季洵話裡有話,不動聲色地把小貓遞給方傾:“幫我抱一下。”
方傾下意識地接過,指尖點了點它的小腦袋。小家夥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開開心心打起了呼噜。
“小白貓,”方傾喃喃,終于沒忍住輕聲問了句:“哪兒來的?”
“不記得了,”季洵抓抓頭發。他脫了風衣挂起來,很自來熟地坐在沙發上。風衣裡面是淺藍色牛仔褲和淺咖色的毛衣,襯衫的領子從裡面翻出來。這一身顯得整個人幹練大方又不失溫柔。
眉梢眼角的笑意忽然就收不住了。季洵望着抱着小貓的方傾,一句話不說隻管傻呵呵地笑。笑的方傾心裡直發毛。
“方傾,”季洵念他的名字:“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小白貓在貓類的眼中是最不好看的。”
方傾一把蓋住小貓的耳朵:“你作為它的主人,這麼說合适嗎?”
“這是事實,沒什麼合不合适的。”方傾聳聳肩:“所以多數情況下,白貓比别的貓都要溫順許多。”
“不過我家這個是個例外。”
原本在給小貓順毛的手指停住了。小貓頓時不滿地哼唧出聲,圓圓的腦袋夠着去蹭方傾的手心。
“我家這是個刺猬。估計是特别小的時候老被欺負,現在逮誰紮誰。可要是誰真正對它好,它也都知道。”
“噢對了,”季洵看着小貓舒舒服服地在方傾懷裡打呼噜,唇角勾了勾:“它隻親近熟人。”
掌心的貓忽然變得燙手起來。方傾緊走幾步,就要把貓往它主人懷裡扔。小貓委屈地叫了聲,抱住他的袖子不肯撒手。
季洵笑了,伸手把貓抱過來。他捏着貓爪子給方傾作了個揖,歪歪腦袋:“讓我倆住下吧,哥哥。”
“……”
“不然我倆會被宿管趕出來,一人一貓就隻能露宿街頭了。”
小貓也很配合地跟着嘤嘤嘤。
方傾和兩雙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對峙了三秒,态度終于軟了下來。
“一個月3000,屋子你自己挑。”他最後說。
季洵站起身來,趁方傾不備,一把将他抱了個滿懷。“謝謝哥哥。”他趴在他耳邊,喘着氣說。
身體的反應遠比說出口的話要誠實,方傾半邊身子瞬間就酥了。他幾乎是立刻紅了臉:“季洵!你松開我!”
季洵的鼻尖貼着他白皙的脖頸,放慢了一呼一吸:“好啊,”他說,手腳并用一點一點把方傾往卧室裡拱。
“?你幹什麼?”
“趕緊換衣服,等會我開門你别凍着了。”季洵說着,披上風衣走到門口,拎起鑰匙串晃了晃:“鑰匙我先拿走了。去樓下買點雞蛋什麼的,給你做頓早餐!”
“喵~”
“貓罐頭在我背包裡,”季洵善解貓意地答應着,語氣輕快:“餓了就讓他給你開!”說完這話他便“咣當”關了門,留下一人一貓面面相觑。
方傾抓起一盒貓罐頭,熟練地開封,倒進從季洵背包找到的貓碗裡。那小白貓邊吃邊開心得直哼唧。方傾就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看着它吃。
“胖了。”他輕聲道,眯眼看向窗外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