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随即徐徐打開,兩人在别墅的門口下了車。
家裡的吳管家迎上來,見了季洵,并不叫少爺,直接叫了名字:
“季洵,”他笑得很和藹:“我聽門口保安說,你帶客人回來了?”
“是,”季洵點頭微笑,落落大方地牽着方傾的手:“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學同學,方傾。”
方傾松了口氣。
一路上,他不止一遍地小聲叮囑季洵——到了家裡,千萬别說自己是他男朋友。
季洵滿口答應。
然而那位管家卻很驚喜地看向方傾,像是不止一次聽到過這個名字:
“喔!”吳叔看了方傾一眼,眉開眼笑地點點頭:
“這位就是方同學啊!來,外面熱,你們倆趕緊進屋!”
幾人進了客廳,撲面而來涼爽的氣息。别墅裡通透敞亮,吳管家引着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方傾環視了一圈這整間别墅。
很多時候從裝修風格上,基本就能看出房間主人的性格。
象牙色的地闆,奶咖色的真皮大沙發,房頂很高,上面是個巨大的環形吊燈,挂在頭頂閃閃發光。
玻璃質的矮桌上擺放着與周圍顔色搭配的大理石花盆,裡面的一大顆玫紅色蝴蝶蘭正在熱烈地開放。
視野中偶然可見點睛之筆的金色描邊,卻并不淩亂,隻是十分有緻地作為點綴出現。
整體地看下來,方傾在心裡大概地有了個概念——這所房子的主人十分謙遜,并無意炫耀自己的家産。然而家底殷實确實必然的。
“季洵呐,”吳管家随後開口:“你帶着方同學四處轉轉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啦!”
說罷,管家先生從身後的傭人手裡接過一盤水果放在他倆面前的桌子上,又倒好兩杯橙汁。
随即,老人家樂呵呵地一轉身,變戲法似的,忽然不見了蹤影。
“……”方傾拿起杯橙汁,滿臉懷疑地看了季洵一眼。
“我好像沒見過這位叔叔。”他意有所指。
“嗯,”季洵點頭:“他也沒見過你。”
“那叔叔為什麼那麼驚訝。”
“……”季洵忽然覺得有些難以開口:“可能因為我跟他提過你。”
茶都送到唇邊了,方傾手指的動作頓了頓,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季洵模糊不清的态度頓時讓方傾有了不太好的預感:“你、你跟叔叔說什麼了?”
季洵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我大概……”
季洵剛開始還結巴,最後糾結半天破罐子破摔一口氣全招了。
“我大概是跟他說過我喜歡你然後一直在追你可是一直追不到然後不知該怎麼辦。”
方傾倒吸一口冷氣:
“什麼?!”
“我猜,”季洵說完開始分析。
“隻是我猜啊!他可能看到你跟我回家了,就以為我終于追到了,所以高興。”
“……季洵。”方傾仰靠在沙發上,以手扶額:“我好像記得,你那天說過,不會告訴别人你在追我。”
“呃……”為了避免讓方傾提前知道那個驚喜,季洵腦子裡如果有齒輪大概已經轉得都冒火星子了。
“嗐,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是有一天我媽媽跟他說漏嘴了。他問我是誰,我就說是你了。”
“好吧。”方傾隻是覺得無奈,但事到如今早也不必瞞着了,所以他并沒有責怪季洵的意思。
方傾順手接過來季洵遞給他的掰了一半的脆桃,啃了一口,仰頭看着頭頂的吊燈:
“這個吊燈真的很好看,”他由衷地說道:“但是為什麼,我看着覺得這麼眼熟呢?”
“……噢。”季洵順着方傾的視線,也看了眼兩人頭頂懸挂的那個璀璨的大吊燈。
他幹笑了聲:“好看是好看,但你覺不覺得,它和我家的裝修風格一點都不像。”
方傾沒好意思直接說是,便問他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因為這盞燈,是我媽在英國找人特意定做的。”季洵眨眨眼:“你覺得它眼熟,我大概能猜到原因。”
“什麼原因?”
“你是不是看過‘歌劇魅影’那部音樂劇?”
方傾猛地想起劇裡那盞從頭頂砸下來的吊燈:“……!不會吧。”
“會。”季洵說着,仰靠在方傾身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媽是那部音樂劇的狂熱粉絲,收藏了曆代魅影的親筆簽名。”
“這盞吊燈是專門找人仿制的,盡可能做到還原。她在這所房子裝修前就先把燈找好了。”
“為了能讓這個燈像音樂劇裡一樣時不時掉下來一次,她特地讓人加固了天花闆,以免出什麼危險。”
“噢,這樣啊。”方傾點頭,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确實,要是像音樂劇裡那樣砸到人就不好了。”
“不是這樣的,你把她想象的太善良了。”季洵表情微妙。
“那是……?”
“她說這個燈是瞄準了桌子的,隻有閑的沒事站在桌子上的傻瓜才會被燈給砸到。”
“她就是怕砸壞了她定制的這個心愛的燈。”季洵最後補充道。
“哈哈哈……”方傾忍不住笑起來:“所以這個燈,真的可以像劇裡那樣砸下來?”
“是的,你要看嗎?”
“别。”方傾趕緊攔着:“我們還是趕緊去車庫看車吧。”
“不着急,”季洵說着,站起啦拉住了方傾的手,帶着他上樓:
“先去我卧室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