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是他唯一的真正的朋友,可謂是無與倫比。洛恩想更多地了解暴風雪,不能僅僅是通過暴風雪本身,别人的印象和評價可以豐富信息源,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效果。
不想離開伊利斯嗎…洛恩悄然陷入思考。
果然,伊利斯是暴風雪的全部。暴風雪出生在這裡,犧牲在這裡,在這裡遇到國王王後、重獲新生,在這裡結識新的夥伴、工作、嬉戲,伊利斯的邊界之内,就是暴風雪的全世界。
尋常人或許會發出疑問,暴風雪難道不會感到無聊嗎?他的生命如此漫長,伊利斯的邊界又是如此拘束,仿佛一個人類一輩子居住在狹小的房間中,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麼意義呢?
暴風雪不這麼覺得,在他眼裡,伊利斯永遠是個充滿生命力、充滿創造力的地方。無處不是驚喜。源自外界的驚喜也深受他喜歡,伊利斯是一座開放友好的城市。洛恩就屬于此類。
洛恩也不這麼覺得,他完全能理解暴風雪的心情。
伊利斯是館貓的珍寶,暴風雪希望能時時刻刻保護故鄉不被敵人侵擾,至少是盡力這樣做。
洛恩隻是實力不夠,若是他擁有暴風雪的實力和壽命,他也願意永遠守護伊利斯。無聊的人即使擁有整個世界依然會覺得無聊,而對于擅長發現樂趣的人來講,伊利斯本身就可以作為一個世界,綻放出萬花筒般的絢爛光彩。
另一邊,暴風雪很快就結束了和兩人的讨論,順便為他們準備了一套法術,以方便兩人保留力量。
他的法術并非粗心大意敷衍了事的成品,而是經過了精細的計算和設計,在節約力量的同時保證兩人的安全,避免打草驚蛇。洛恩明白過來,由暴風雪負責這件事也是為了節約時間。
面對如此狡猾的敵人,信息的時效性很重要,他們不得不争分奪秒。
幾個小時的漫長等待之後,狼和姬麗終于結束了偵察任務,返回會議室。
“這個坐标是敵人曾經的據點。”姬麗報告說,“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沒有發現敵人,疑似已經被廢棄。我們設置了監視法陣,敵人一旦回歸我們會在第一時間得到反饋。”
狼放下兜帽,沉默地點點頭。
暴風雪有點失望,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沒關系,這不能說明什麼,出發據點不能多次使用是地下組織的常識。”
如果敵人已經意識到法陣信息洩露,更換陣地、計劃和傳輸系統是個大工程,他們必定要消停一陣,這也意味着信徒們會得以喘息并保存實力,暴風雪他們很難再找到重創敵人的機會。這是他們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
在得到确鑿證據之前,暴風雪更願意相信,這都是蝙蝠蘭信徒中某個卧底的計劃的一部分。
在等待F晝夜不停破譯工作的同時,會議室裡的衆人又等來了新的“好消息”。
洛恩下班來到會議室的時候——這是他最近的日常,捧着一本書在會議室裡體驗暴風雪團隊的工作氛圍,正好趕上暴風雪和F在讨論情況。
“又發生了新的獻祭事件。”暴風雪表情嚴肅,語氣卻帶着說不出的寬慰,“如果這不是蝙蝠蘭愚弄我們的障眼法…他們還不知道信息洩露的事,否則他們現在應該忙着清除所有痕迹、設立新的屏蔽體系逃避追蹤才對。短時間内再次犯案,以那個團夥的風格,不可能如此肆無忌憚。”
這次受害的是一位離群索居的黑暗神裔,平時做一些小規模違法勾當維持生計,實力不高不低。
獻祭團夥對質量沒有太多要求的話,鸢尾城内零零散散的小目标還有很多,可以供他們狩獵很久,隻是收益有限。這些也是更偏向于中立,更無辜的受害者。暴風雪可以對罪不至死的悔改者提供最大限度的寬恕和保護,卻仍舊不能保護所有人。
他們必須加快速度,利用獻祭團夥的唯一錯誤、他們的唯一機會,給予敵人緻命一擊。
三天後,F宣布了下一個坐标。
這次的位置在伊利斯的範圍内,疑似是蝙蝠蘭信徒的另一個臨時據點。布利紮爾德親自前去偵察,結果當然是預料之中的一無所獲,那裡可能曾經是個據點,如今已經廢棄。
洛恩在會議室的氣氛中感到一絲失落。F真的能從伊森提供的細節中破譯出更多信息嗎?
最失落的當然是伊森本人。他的可信度得到了認證,然而,他冒着生命危險帶來的情報,沒有給暴風雪的團隊帶來任何幫助。最令人難以忍受的莫過于希望之後的失望。伊森報仇的沖動已經不如先前那樣猛烈,近些天都是垂頭喪氣、寝食難安的狀态。
暴風雪還沒有放棄希望。洛恩也保持樂觀态度。
他能感覺到,雙方必有一戰,隻是時間問題。
洛恩相信,暴風雪所帶領的伊利斯守護者們一定能取得勝利。他隻是希望這個過程能比較順利,将暴力和殺戮最小化,讓暴風雪的負擔和壓力輕一點。洛恩喜歡看到大白貓輕輕松松、開心愉快的模樣,喜歡和他一起無憂無慮地遊覽伊利斯。
一周後,F終于破譯出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據伊森給出信息可以得出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