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冉冉升起,勤勞的館貓在城市中忙碌奔走,尋找能指明盜賊所在地的線索。這是個艱巨的任務,可能收效甚微,但是定位的結果給了他很大的鼓舞。在可能和不可能之間,他飛躍了這道質疑的鴻溝,成功仿佛近在眼前,暴風雪覺得自己能做到。所有小看館貓的敵人都會付出代價,這是伊利斯的傳統。
暴風雪團隊裡的很多成員都接到了類似的任務,在伊利斯巡邏、尋找盜賊和贓物,暴風雪不指望大家能切實地找到極具價值的線索,但動用團隊的力量仍是有必要的,而且這是個鍛煉新人能力、幫他們豐富經驗的的機會。洛恩對這件事有所了解,決定也行動起來。
他還沒有得到神秘波動背後的答案。洛恩結合情況大概猜得到,無外乎就是館貓在以某種高端的形式尋找項鍊的所在之處,呼喚他們在城市裡尋找盜賊,大約也是因為從中得到了确認。很遺憾,館貓還沒能和盜賊正面交手,但是洛恩知道,那家夥要是被暴風雪發現了藏身之處,戰鬥的勝負結局早已注定。
兩天後,F向暴風雪報告了現場勘察的最新進展。
“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不排除我對證據解讀有誤,但是…”F挑眉,神色中有幾分難以置信,“盜賊似乎在别墅裡逗留了很久,還是在利爪先生在家的情況下。這不符合職業本能,以這個盜賊的水平,完全可以遠程完成準備工作。”
從F那裡得到最新的殘留痕迹報告之後,暴風雪決定再和利爪見一面讨論這件事。演唱會就在三天後,整個雜色鷹樂隊都忙碌異常,想約對方出來本不是一件容易事,但這畢竟是利爪最重要的個人物品,主唱先生還是百忙之中偷溜來接受采訪。
暴風雪把他們的結論如實告訴對方,并發出會心一問:“你有什麼仇人嗎?”
利爪露出疑惑又擔憂的表情。他絞盡腦汁思索許久,最終搖搖頭:“非自然世界的話,我認識的人本來就很少,實在想不出和誰結過仇怨。至于我的祖先,我對他沒什麼了解,很抱歉不能提供更多信息。”
“現實世界呢?”暴風雪又問。
“這個…恐怕就很多了,”利爪苦笑,“雜色鷹算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樂隊,别人有很多理由讨厭我們。”
暴風雪心裡明白,這個調查方向恐怕不太對,盜賊使用了基礎神術,顯然不是普通人類,非自然和現實世界之間存在着嚴重的認知和感官上的隔閡,利爪現實中的仇人勾結盜賊做出這種事的可能性非常小,他們分明可以使用更常規的報複方式。再者,盜賊一般不太願意接受普通人的委托,現實世界中的金錢對他們的誘惑有限,很多人骨子裡就瞧不起不會法術的普通人類。
所以,盜賊在别墅中逗留的原因究竟是什麼?答案似乎簡單到難以置信。
“或許是因為好奇?想看看我家裡長什麼樣?”利爪做出猜測。
這個級别的盜賊應該不會這麼沒見識。還有一種更恐怖的解釋。
“如果不涉及非自然元素的話。”利爪猶豫着說,“這種潛入我住宅偷走不值錢東西還賴着不走的,我覺得…可能會是那種比較偏執、有點瘋狂的粉絲。”
這可不隻是有點瘋狂,利爪的話說得禮貌,内心絕對不是這樣想的,暴風雪心想。這次的盜賊幾乎可以确定是半神,利爪是普通人類,兩人之間存在着天差地别一般的實力差距,這麼說來,利爪自己沒有受到任何實質傷害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果是這樣的話,盜賊可能會在演唱會上出現。暴風雪他們不确定對方會在什麼時候、以何種形式現身,現身之後又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但這是奪回項鍊的最佳機會。暴風雪希望對方有足夠的膽量“赴宴”,他們會設下天羅地網将盜賊一舉抓獲。
接下來的幾天裡,利爪和雜色鷹繼續準備演唱會,F繼續在别墅裡勘察,暴風雪繼續尋找盜賊的蹤迹,邁爾斯則負責相對零碎的任務:采訪線人,以及調查暴風雪的一些猜測,比如去警察局浏覽最近發生的盜竊案。
經過排查,他沒有找到任何其他可能和這位盜賊有關的案件,包括伊利斯非自然世界。除了自己被【锆】分配的任務,盜賊在伊利斯的唯一偷盜目标就是利爪的項鍊,除此之外似乎沒有犯下任何罪行。這些證據完全符合暴風雪和利爪的猜測,盜賊可能不僅是為了挑釁或是尋求刺激,更不是為了物件本身的價值。他這種行為的主要原因,大約就是源于利爪本身。
非自然世界的“盜賊”可以分成兩種,有的冷血殘暴、謀财害命,也有的膽子小,不喜暴力,或者自诩紳士淑女風度,這類小偷來無影去無蹤,隻偷東西不傷人,遭遇反抗、計劃失敗也隻會快速逃走,鮮有惡毒的報複或是損人不利己行為,甚至受到一些人的敬佩。實際上,大部分盜賊介于兩種極端之間,不存在絕對的惡人或是善人,一切視情況而定。
暴風雪不覺得現在這位神秘盜賊是前者,但利爪可能面臨的危險是真實存在的,因此,在演唱會之前,利爪四處奔波的時候,由姬麗假裝他的新助手近身保護,晚上的圖書館有狼守護,不必擔心盜賊再來騷擾。至于演唱會當天,當然是暴風雪親自保護,直面他們的敵人。
時間飛逝,很快就到了演唱會當晚。包括洛恩在内的暴風雪的同事們都得到了入場券,為了方便他們觀察情況,或者純粹是像洛恩這樣看個熱鬧。
于是,洛恩最終還是出現在了演唱會現場,隻是不是和邁爾斯一起,他穿着寬大的外套孤身一人坐在一個不那麼擁擠喧鬧的角落裡,神色漠然,像是被朋友強行拉過來然後又走散了的茫然無聊年輕人。和表象不同,他的心情還不錯。洛恩不是厭惡或完全不想來演唱會現場,他隻是需要給自己找一個合适的理由,或者說是借口。
邁爾斯和F在後台待命,利爪對工作人員和同伴宣稱這是他的朋友。
至于大白貓自己,他就呆在舞台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在真神級潛行術的效果下,沒有人能看到他,無論是普通人類還是盜賊本身。對于邁爾斯這樣的粉絲來講,能在“台上”聽演唱會是至高的榮幸、畢生難忘的經曆,貓貓隻覺得有點吵。不過,這總比之前監視蝙蝠蘭信徒的任務輕松一些,至少暴風雪不會太無聊,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以及充滿活力的氛圍館貓也不讨厭,雖說大家關注的根本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