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宰相因私仇迫害朝廷命官,沒收所有家産充公,全家上下流放甯北苦寒之地,永生不得返京。
據說溫宰相在殿前磕破了頭,喊冤喊啞了嗓子也沒能喚起太後的一絲仁慈。二十多年的輔佐,終是一場空。
世人扼腕一世名相就此沒落,命運不公。
後來,從府裡搜出了一密室的稀世珍寶,外客進入不到的内院富麗堂皇,堪比皇家園林。
風頭一轉,百姓痛斥狗官搜刮民脂民膏,毫無人性,就應該以死謝罪,貶谪真是便宜他。
押送的隊伍行到京郊鳳凰谷,在林中紮營,夜半時分,聽得溫小姐尖叫一聲,帳篷外看守的士兵進去查探時,發現手铐腳鍊已開,空無一人。
此事不胫而走,鳳凰谷有妖邪出沒的說法越傳越廣,人心惶惶,深夜愈發不敢夜行。夜晚出動者,非富即貴,亦或是雞鳴狗盜之輩。
朝廷震怒,令神瑛台三日内捉拿作祟妖孽,以慰人心。
聖旨傳到台主那,燙手山芋直接扔給蒼龍部,意為此案涉及到溫家,有可能與謝小姐的案子有什麼牽連。
一衆人在竹林裡扒拉來扒拉去,爬過了三遍山,尋妖陣法蓋滿整座山,也沒發現一隻妖的蹤迹。
李忠扶着竹子歇腳,抹去一腦門的熱汗,怨恨道:“我們神瑛台是江湖門派,怎麼還受朝廷管轄……”
他一腔怒火沒發洩完,燕回眼神立刻掃過來,他立即閉了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王命所緻,我們定當全力以赴。”燕回掃視四周,确定沒有外人,“這裡不是神瑛台,慎言。”
落衡摘竹葉當飛镖玩,嗤笑一聲:“也就是你能當回事,當擋箭牌還當的這麼稱職,神瑛台給不給你發錦旗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太後就想把這事糊弄過去,好盡快送牢裡的溫宰相……不,溫榮上路。”
此事一出,流放的進程被擱置,溫家老小又被逮進黑漆漆的牢裡,但也總好過路上被不知道哪路劫匪平白無故摸了脖子強。
李忠給落衡一個拇指:“還得是你,真敢說。”
燕回看着他也滿是無奈。
嗡嗡抱着竹子癱在地上:“會不會是妙音回來複仇了,她本來想殺的就是溫柔,厲鬼尋仇,所以才沒有妖的蹤迹。”
落衡沒留情在她腦袋上一敲:“我眼看着她灰飛煙滅的,天雷刑罰下還沒一個活着的,還厲鬼。”
嗡嗡下意識就要反駁:“怎麼沒有……”
話剛說出口,就又挨落衡一頓暴擊,疼的她捂着頭呲牙,敢怒不敢言。
大力點頭附和道:“尋妖陣法是檢測妖術的,如果妖不使用術法,就像之前影妖本體送錦盒一樣,是不會被檢測出來的。”
燕回擰開水壺遞給落衡,他很自然地接了,不急着喝,還不忘挖苦:“啧,神瑛台的陣法不是号稱天下一流嘛,也需要改進改進。”
大力聽話得很,點點頭應下來:“我回去就和玄武部的師兄弟們商讨一下,改進一下陣法。”
嗡嗡不滿道:“你怎麼能這麼捧他的話,你這麼乖他是會飄的——啊!”
落衡揪着她的耳朵,嗡嗡疼的吱哇亂叫,驚起一群飛鳥。
他松了手,嗡嗡回給他一個白眼,他捂住耳朵道:“你就該修習河東獅吼,挺适合你的。”
李忠揉揉受創的耳朵,打趣道:“就是容易敵我不分,無差别攻擊。”
爆發一陣哄笑。
笑夠了,山還是得尋,路過查看第四遍的案發現場時,遠遠看到一個人不斷跪拜,眼神慌亂,神神叨叨的。
燕回出聲問道:“你在做什麼?”
聽到聲音,那人被吓了一跳,慌亂就要跑,嗡嗡身形一動,移形攔截住他,李忠趁機從背後控制住他。
那人掙脫不了鉗制,聲淚俱下,念念有詞:“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燕回自爆身份:“我們是神瑛台的弟子,奉命查探溫小姐失蹤一案。希望你能配合,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
那人慌了神:“我不知道什麼溫小姐,和我沒關系……”
落衡一笑,居高臨下看着他:“清明節還未到,怎麼就這麼着急上墳,這裡葬的是你家哪位長輩,怎麼不帶點香火紙錢來,也不怕寒碜到你家祖先,晚上找你來。”
這句話刺激到他,渾身發抖,無助地看着諸人:“已經來了……還請諸位大人幫小的驅鬼……”
落衡:“那沒辦法了,清官難斷家務事,許是你家裡祖先在下面缺點什麼找你要來呢。”
那人的眼睛恐慌地瞪的很大:“不……不……是溫小姐的冤魂……”
衆人頓時緊張起來。
燕回嚴肅道:“莫要胡言亂語,你可有證據?”
“小的名叫錢三,奉命押送溫家父女前往甯北,初十晚上在這紮營,溫小姐不見的時候,是我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