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陰沉沉道:“哥哥,遊戲還未結束,默默等你們。時間不多了,祝你們好運。”
燕回環顧一周,确定沒有樓梯:“默默定是在高處,這裡沒有樓梯。”
落衡自進屋後一直在連枝燈附近徘徊,聽見燕回說話,有些心不在焉:“嗯,我知道——你有沒有覺着這燈有些奇怪,像是……長了眼睛?”
眼睛?!
燕回湊過去一瞧,見落衡所指的地方是青銅仿的樹枝紋路,粗糙一些且有些凹陷。他瞧了又瞧,還是紋路,疑惑道:“隻是紋路,莫不是有什麼玄機?”
落衡晃晃頭:“許是燈光晃了眼睛,看錯了。”
他最後再看一眼,那青銅扶桑樹上的光影一打,像是有隻枯瘦的眼睛,一眨眼又成了紋理。
他跟上燕回查探的步伐,希望是自己眼花。
燕回沿着牆壁轉了一圈,沒找到任何機關,靈力受到壓制扶搖步也用不了,更妄想一步登高。
“時間不多了,我們得想辦法上去,這飛雲樓什麼來頭?”
落衡一轉身便感覺身後有眼睛盯着他,回頭看卻一無所有,壓下心中的疑惑道:“飛雲樓在我印象裡是英靈神殿,供奉隕落上神排位的殿宇,時過境遷成了鬼樓也是諷刺。至于怎麼上去——”
他聚起神力,對着燕回伸出手:“我帶你上去。”
燕回皺了皺眉。
在冥界他和花盈的靈力都受到壓制,落衡定是受了影響,不然初到之時也不會應對幾個陰兵大費周章。
這家夥定又是在強撐。
見燕回杵着不動,瞧見他沉下去的面色,落衡心裡一咯噔,心一橫裝作沒看見,徑直攬上他的腰,助跑幾步,借着柱子反力躍起,運轉神力登上五層。
神力消耗太快,他心率有些高,炸的胸腔悶痛,呼吸也不由得加快,站穩後他立刻尋了個柱子靠着,小幅度地調息。
希望燕回沒看到,沒看到……
可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人怎麼會沒注意他的不對勁。
落衡的手剛一撒開,燕回的心神就被他牽動,見他閉着眼喘不過氣的樣子頓時心疼不已:說出口的話也帶上責問:“辦法總會有的,你能不能愛惜下自己!”
落衡拉拉他的袖子,蒼白的嘴角彎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好了好了,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快去找找那小崽子,我歇歇。”
他最後的字詞很輕,燕回的心徹底被心疼和擔憂充斥。
“你小心點,我去四周看看,有情況就叫我。”
五層是半開放式的,落衡憑欄遠眺,看到散亂細小的平房,一堆一堆的,像是孩童的積木。濃霧散去,他們來時的那條古怪大道也沒有蹤影。
天空倒是有趣,并不是黑漆漆一片,細看有彩紋流轉,五彩斑斓。
突然,身後有一股淩厲的掌風襲來,他慌忙一避,旁邊的柱子被打下一個掌紋,手很小。年久失修的柱子瘋狂掉木渣,險些被打個對穿。
“默默呀,初見面就動粗,歡迎禮有些太粗暴了吧。”
聽見動靜的燕回立馬回撤,擋在落衡身前。
隻見他對面是一個小姑娘,瘦小,甚是有些骨瘦如柴,手腕細的感覺一捏就碎。
可就是這麼一個紙片似的小姑娘,差點打穿一根支撐柱。
默默笑笑,瘦削的臉上凸起的顴骨愈發明顯:“時間到,遊戲結束。”
燕回剛剛轉了一圈,這裡沒有别人,那顆星星的時間純粹是胡謅。
“我們找到你了,可以離開了嗎?”
“哥哥,你們這麼聰明,怎麼就沒發現呢?是太相信默默了嗎?那可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呢。”小女孩眼睛亮了亮,“從你們出現在迷陣的那一刻起,你們就是我的……玩物,什麼遊戲什麼限制都是騙你們的。”
落衡靠在欄杆上一笑,對這個出乎意料的結果并沒有太大驚訝:“啧,玩伴就說玩伴,玩物這個詞我不喜歡。”
默默吃了一驚,沒想到他是如此淡然,拍手笑道:“那便好,之前進來的人沒幾個能找到我,都死在了路上。就是到了這,也沒有一個活下來的。有你們兩個在,默默再也不會無聊啦。”
燕回心神一緊:“死了?怎麼死的?”
“他們實在是無趣,嘴上說着自己武功蓋世,實際上蠢到離譜,受不住就自殺呗。抹脖子的,撞頭的,跳樓的,服毒的……沒陪我多久,還得麻煩我收屍。”默默掰着手指,有些惋惜。
“如此貪玩,難怪餓成這鬼樣……”
一個陰冷的聲音在天際想起,五彩斑斓的夜幕撕裂開一個大洞,一個全身包裹着黑布的人緩緩走出。
默默頓時一怔,惶恐地盯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