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衡輕哼一聲,笑意更深,拔劍出鞘就往外走:“這話應該我對你說。”
事實證明,劍屬實是多餘了,十八層的守衛實力差到離譜,踢一腳就暈,三下五除二解決掉,換掉染血的衣服,把人丢盡漩渦。
沿着小路走一段,視野突然開闊,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不僅是守衛巡邏的士兵,還有許多普通人來往,排成幾隊長隊,像是在辦理什麼業務。
一個大嗓門的官員舉着喇叭高喊:“入獄的在第一、二窗口登記;出獄的在三、四窗口辦理;探視的親屬在五、六窗口查詢位置,七号窗口排隊等工作人員帶領探視。請大家排好隊,不要擁擠,先來後到,遵守秩序……”
燕回拉着落衡排在靠邊的隊伍裡。
人有些多,落衡不喜歡這種摩肩接踵,不自然地躲來躲去。
燕回見狀把人圈在懷裡,寬肩形成天然的遮擋層。
身後排的是個憤世嫉俗的小年輕,瞥了一眼緊貼的兩人,眼歪嘴斜,嘟囔了句什麼。
落衡一聽,嘴角的笑挂不住,要不是燕回拉着他的胳膊,這人還能站着是奇迹,建議修仙門派多加關注。
燕回往他身前一擋,笑着給炸毛的人順毛:“我們要低調些,辦理好業務早些回去。回家了,我給你做糖葫蘆怎麼樣,酸酸甜甜的,挂着厚厚的糖,保你愛吃。”
落衡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快,感覺還未和燕回說幾句話,長長的隊伍已經排到了他們。
辦理業務的是一位年輕小姐,有些不耐煩:“找誰?”
燕回答道:“齊榕,整齊的齊,榕樹的榕。”
小姐意味不明地掃視他一眼:“你确定?”
落衡暗暗掐燕回一把,他立刻會意,改口道:“诶,我鄰居的表哥的三大爺的妹夫的侄子,是哪個榕來着,榕樹的榕還是融化的融?”
他一拍腦袋:“好像是融化的融。”
櫃台小姐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怨氣十足地翻越名冊,找到男子“齊”姓一本,一頁一頁翻越地帕啪作響。
她翻完一本,也沒找到個叫齊融的,不由得懷疑這兩人是來拿她尋開心,冷臉道:“到底是哪個融,想好了回答。”
燕回裝傻充愣,作揖拱手道:“那可能是不記得,我回去問問我鄰居的表哥的三大爺的妹夫,許是沒聽清。下次再來哈,辛苦小姐了……”
櫃台小姐的臉色又沉一分,盯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快要把牙齒咬碎。
等到走遠,落衡才敢笑出聲來:“又呆又傻是不是才是你的本色,聰明勁裝的真像。”
“笨樣子隻給你看,可要幫我保密哦。”燕回貼着他的耳朵,趁機在腰上摸一把,“地下十層三一号。”
他們排七号窗口,說說笑笑也不覺得時間過得快,報了十層三十号,有個守衛帶着轉了個彎,進了一個木質镂空箱子。
他拉一拉繩子,齒輪作響,箱子自己動起來,向下傳送。
不一會,箱門打開,守衛道:“到了,三十号在左手邊第二間,限時一柱香,我在門外等候。”
他們應聲好,剛轉過去彎,落衡故意壓慢步子,擋着守衛視線,燕回順手摘了三十一号的牌子,又摘了三十号,兩相對調,順理成章進了齊榕牢房。
房間像是一個個小客棧,很是貼心地設計成全包,還有個木門進出,簡直像是個簡陋的小客棧。
一進門,牆上血字大寫着:“一蓑煙雨任平生。”
血漬時間久了成了深褐色,字體無拘,似是激動之時所做,潑墨般洋洋灑灑,大有把牆壁錘個洞的勢頭,一點也看不出“任平生”的意思。
隻見裡面沒有人,空間很小,樸實無華,一張桌子,一張床,被褥疊的整整齊齊。
他們開始四處翻找,試圖尋找到蛛絲馬迹。齊榕既然能穿越層層守衛順利出逃,屋裡定會留下線索。
四周都是石面,一覽無餘,連一絲石頭劃痕都沒有,更遑論密道了。而且這裡是地下十層,土撥鼠都不一定能爬得上去。
又翻找了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再小的空也翻了個遍,也沒有發現類似密信之類的東西,不知道是否有人和齊榕暗中聯系,幫助他逃脫。
咚咚咚……
就在此時,門被叩響,傳來守衛的聲音:“請二位出來吧。”
落衡如法炮制擋着守衛,可就在燕回剛摘下牌号未調換時,那守衛突然轉過身來,吓得燕回迅速将牌号藏進袖子裡。
守衛似是想說什麼,沒等到他開口,落衡假裝左腳拌右腳,帶着他一起撲倒。
落衡擋着他的視線,假意焦急道:“真是對不住,沒站穩,您怎麼樣,傷到沒……”
守衛罵了句,大力去推他:“大膽!起來!”
落衡踉跄着起身是又故意摔下去,肘刻意砸在他腹部,聽見他疼的抽氣,心滿意足地站起身。
見燕回對他眨眨眼,他眉眼彎彎一笑,一個憐憫的眼神也沒給捂着腹部抽氣的守衛。
等兩人走遠,守衛直起腰闆,面色陰沉,朝着他們的背影嘲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