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相接處電光火石,兩股強大靈力對沖掀起湖水波濤洶湧,岸邊衆人溺水一般澆透。
落衡扭身避開梁逸興刀刃:“打住!我說,咱就不能安靜想會應對之策嗎?一個勞什子結界,破了就是,大不了毀了。”
他笑笑:“動手傷和氣,動動嘴也行。”
梁逸興越發搞不懂他在幹什麼:“天尊設下的結界是你想破就能破的?而且,我不會放棄和你一決高下的機會。”
“這孩子,這麼不聽勸呢。”落衡瞧着他那洩出的刀氣,不由得又往後退了一步,“你說咱倆無冤無仇,非盯着我做甚?想争一争高下,去白玉京啊,那上神多。”
梁逸興輕哼一聲,不由分說提刀來刺,落衡堪堪一避,刀尖在結界上劃出刺耳的吱呀聲。
“白玉京衆神不都是你的手下敗将嗎?”
落衡嘴角一抽,真是自作孽,多少年了還得為風禾的狂妄買單。
梁逸興攻勢加強,靈力全部調動,狂風乍起。
眨眼間,刀尖已經指在落衡脖頸,根本來不及反應,白皙的皮膚微微刺出一點血珠。
“這麼多年超越你是我唯一的目标,日夜苦練就是為了今日!”
“你赢了,我打不過你。”落衡也不急着躲,反倒笑意更深,“誠摯祝福。”
梁逸興急了:“我不要你的憐憫!舉劍!”
見那人無動于衷,他手中刀遏制不住地因傾瀉的靈力铮鳴,刀劍一歪又削掉落衡一縷發絲。
“嘶,想讓我當和尚直說。”落衡指尖彈開刀尖,有些不滿,“不過不行,我有我眷戀的紅塵。”
梁逸興道:“此對決與山貓和曼陀羅華沒有關系,僅代表我們自己。”
說的輕巧,白癡。
落衡皮笑肉不笑:“少族長還真是少年心性,争強好勝,那第一有什麼好争的,無非給閑人茶餘飯後提供談資。少族長應該不是這麼虛僞的人吧?”
梁逸興沒心情聽他說笑,招式已經逼到他身前,若不是那人扶搖步運得不錯,早就跟花盈一個慘樣子了。
“你想我是什麼人都可以,窮兇極惡,還是罪大惡極。我都無所謂,隻要你肯真正和我比試一場。”
落衡隻躲,劍拎在手裡跟個擺設一樣,他歪頭一笑:“這種詞還是用在我身上合适點,少族長該是風光霁月的人物。”
“出招啊!”梁逸興周身爆發一陣強大的靈力,比先前陡然強大不少,整個結界之内靈力場混亂,風聲不住嗚咽,連結界都有了扭曲。
落衡分神躲避,眼睛咕噜噜快速掃視一圈結界,試圖找到薄弱之處。
可惡,沒有……
那還需要更猛烈的進攻!
梁逸興已經完全沒有耐心,刀影翻飛,處處沖着落衡命門,可都被那人不費力似的堪堪躲避。
他目光掃過主台,父親正嚴肅盯着他,隐隐有些失望。
那就隻有用那招了……
落衡敏銳感到梁逸興不對勁,速度慢了不少,刀也也沒有準頭,軟綿綿的。隻見他低沉着頭,嘴唇翕動,像是在默念什麼咒語。
“梁……”
突然間,梁逸興身影一晃,眨眼睛已經逼到眼前,死死揪着他衣領,強大的靈力讓他的靈脈有些不堪重負。
梁實手心捏了一把汗,一邊暗暗給自家少族長打氣,一邊和月寶争論誰更厲害。
他得意道:“瞧瞧,這可是我家神君壓箱底的招式,氣勢宏達,砯崖轉石萬壑雷,還沒人能撐過這招!”
風華一手捂住月寶吱吱呀呀的嘴,緊張地看向金鱗台。
梁逸興咬牙切齒,似是在極力忍耐什麼:“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出招!”
落衡心一橫,橫劍一擋,刹那間萬樹飛花化為屏障擋下梁逸興大力一擊,靈力對沖頓時讓心脈一痛,喉間湧上腥甜。
這一擊用了十成十的靈力,未消散的狂風碎石乒乒乓乓咂在結界上,砸得坑坑窪窪,像是蟾蜍粗糙的皮膚。
梁逸興并沒有停手的打算,又是一刀掃來,落衡咽下口中一口血靈活走位,一邊留意結界變化,一邊躲避他發了瘋似的刀刃。
一時不查,大臂上劃破一道。
人群爆發一陣唏噓。
燕回一驚,眼珠子快瞪出來,絲毫沒意思到手背已經被自己掐得血肉模糊。
落衡和梁逸興拉開距離,趁機大喘氣:“打住打住!中場休息!”
梁逸興疑惑不解,靈力弱下去一些,虛虛地圍繞着他,以防那人偷襲。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和我堂堂正正比試一場?”
“……剛剛不算嗎?”落衡無語“等等等等,你一點也不擔心咱倆的生死啊?”
他突然反應過來,一拍腦門:“啊,是哈,死的又不是你,你瞎擔心什麼啊。”
梁逸興眼神真摯:“這也不一定是相惜結界,隻要我們決出勝負,說不定不用死一個就可以出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