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衡擡眼瞧了眼嗡嗡,應該是種傀儡術,不傷及性命。他賴在燕回懷裡,任由血液流失,身下的草地腐蝕圈不斷擴大。
蘇琳有些吃驚,探出個頭打量,鄙夷道:“呦,一身髒血怎配為神。”
“彼此彼此。”落衡推開一群人喘息,傲慢擡眼看一眼蘇琳,“總好過神君爬上高階不光彩。”
蘇琳突然就笑了,陰柔的臉上滿是猙獰,眼睛閃的綠光要把落衡刺透。擡腿一腳,把最近端盤子的神侍踹下:“說得好,接着說呀。”
一衆神侍慌亂地跪倒一地,方才不幸的已經摔成一攤肉泥,血肉模糊。
為何不躲?
蘇琳招招手,新的侍從端來新的葡萄,細細扒了皮喂到嘴裡。他腮幫子一動,笑容一僵,拎着神侍丢下去,吐出一顆籽。
“風禾,這麼多年怎麼就沒學會低頭呢,真想看看你卑躬屈膝求我的樣子。”蘇
琳坐在金輿邊緣,晃着兩條筷子腿,“我要把你的傲骨一一折斷,要你對我搖尾乞憐,苦苦哀求,求……”
他指尖一點,燕回被拉到身邊,長指甲在眼睛前打圈:“求我放過你相好。”
“你别動他!”
落衡支撐點一空,跌在地上,死死盯着那指尖,隻要他敢往前一寸,他一定會砍斷他的四肢。
蘇琳玩味一笑:“求我。”
落衡心被一揪: “好,我求你,你放過燕回!把他還給我!”
“跪下,求我。”
燕回脖頸被一股神力握住,空氣擠出肺腑的憋脹感快讓胸腔爆炸,臉上憋出青紫,他拼命掙紮,卻被握的更緊:“落落……不要……”
落衡忍着惡心,跪直身體,艱難開口:“求你……放過燕回……”
蘇琳拍手叫好:“不可一世的神求我,為了一個凡人!可笑,可笑。對你看不上的人求饒是什麼滋味,恥辱?不堪?”
他掐着燕回下巴,仔細打量他的五官,得出個平平無奇的結論,不解問道:“你這般人物,怎麼就喜歡上這個廢物,臉一般,靈力一般……”
他視線往下,狐狸眼一眯:“哦?難道是……”
他嫌棄挪開眼,鄙夷一笑:“也一般。風禾,你的眼光這般差勁。”
落衡緩緩站起身,破了口子的腹部随他動作湧出更多血,他像是沒有感覺似的昂起頭,周身已有靈力翻湧:“放了他。”
蘇琳有些驚訝他的固執,猛地收緊燕回的脖頸:“我要是不呢?”
“我會殺了你。”
話音剛落,落衡已經閃現在蘇琳面前,飛起一腳直沖面門,趁他恍惚時攬過燕回腰往後一帶。
蘇琳躲過,抱着手居高臨下看他們,靜等好戲開場。
“燕回,你……呃……燕回……”
還沒來得及看清燕回的狀态,他的手就纏上他的脖頸,不斷收縮。
花盈一掌就要拍開燕回,卻被落衡出聲攔下:“别動他……”
“這……”幾人面面相觑,急出一腦門汗,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蘇琳好整以暇吃着葡萄:“風禾呀,傷還沒好呢就忘了疼,在一個坑裡摔過還是不長記性,蠢!我倒要看看,你忍不忍心對你相好出手。”
“燕回……疼……”
落衡不信他的燕回傷他,對上那雙灰暗的眼睛時心被猛地一揪,還是中計了。
他掌心已經聚起靈力,手卻抖個不停,心裡告訴自己隻是打開他就好,不怎麼疼得,還是不舍得。
“落落……”
燕回眼色一抖,漸漸恢複了亮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慌忙手一松,歪頭嘔出一口黑血,其中一條細長的蟲子扭動兩下沒了動靜。
蘇琳的驚訝寫滿整張臉:“你會解蠱?!你和角木蛟什麼關系?!”
燕回沒搭理他,擔憂地去看落衡脖頸上的紅痕,心疼道:“我不該這樣的,疼不疼?”
蘇琳踢下去一排神侍:“回答我!”
落衡嘲諷一笑,把燕回往身後一拉:“關你屁事。”
“沒關系最好,不然天牢裡得多一個四象餘黨了。”蘇琳藏好情緒,換上一臉高傲,“天牢裡三層外三層都關滿了,都是不長眼的蠢貨。尤其是那角木蛟,罪無可恕,天尊念及舊情,罰日日削骨之刑。”
落衡摁住燕回,回他一個假笑,咬牙切齒:“随意。”
“和我打一架,無論輸赢,我都會放過水月洞天和你相好。”蘇琳對他勾勾手指,“怎麼樣,很劃算吧?”
“沒興趣。”落衡擺擺手,半靠在燕回身上,失血過多有些頭暈,“你去找梁逸興吧,他打赢我了。”
“山貓?”蘇琳笑了,“你們消息有些慢呀,山貓用回生蟲殘骸仙門,處以滅族之刑,梁康就地處死,梁逸興除神格,貶下界。”
!
鳥盡弓藏,背後之人玩的真狠。
落衡嘴角一抽:“你幹的?”
蘇琳點點頭:“代表正道。”
欲加之罪,曼陀羅華躲過了湮滅之刑,躲不過上頭人的野心。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反正都得滅族,正道所不容,那就現在死好了。”落衡一臉無所謂,“浪費力氣幹嘛,動手吧。”
蘇琳暴躁地踹下去一排神侍:“再給你一次機會!”
“同上。”落衡懶得搭理他,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