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的紅光,瘆人的慘叫,村子裡突現異樣,當即引起了大夥兒的注意。
村長冬叔和吳老爺子急匆匆地趕過來,隻是他們和藿小葉一樣,根本推不開院門。
院門關得死死的,紋絲不動。吳老爺子嘗試數次沒能成功,神情嚴肅了些,扭頭詢問藿小葉:“赤家究竟發生了什麼?”
藿小葉滿是對南家的抱怨,話到嘴邊,不知怎的忽然轉了一個彎兒:“南家來人了,其他的不太清楚。”
他不待見南承,不看好南承對赤笑笑的感情,架不住赤笑笑自己喜歡。何況這次的事,他了解雖不多,卻也明白南家這些人沒安好心。
南承被逼得沒有退路,身體健康狀況大跌,赤笑笑怎麼可能不着急。
此前帝則就告訴藿小葉,建議南承舍掉南家血脈,替自己謀一條生路。隻是沒料到,舍棄的場面如此可怕,現場還圍着咄咄逼人的南家老少。
赤笑笑怒極出手,實屬意料之中。假如有人這麼傷害藿小葉的意中人,他照樣不顧代價同對方拼命,絕不會接受和解,必須要對方付出慘痛代價。
冬叔和吳老爺子現身的那一刻,藿小葉并未感到輕松,心裡反而有點壓抑,很不舒服。
自己能理解赤笑笑的做法,其他人能理解嗎?
南家衆人進入小藥村,冬叔和吳老爺子是否知情?村裡忽然來了這麼多外人,他們難道沒發現?
隻要他們知道,就不難猜出南承有麻煩,哪怕攔不住南家,好歹趕緊提醒一聲,赤笑笑那邊有所準備不至于直接陷入被動局面。
然而,沒人提起一字半句。
南承的處境不重要,所以不必理會?
就像藿小葉當初問為什麼魇丫頭可以外出奮鬥一線生機,南承始終留在小藥村,沒有任何人給出解釋。
明知南承過得艱難,必然導緻赤笑笑整日惶惶不安,仍然不肯給半點兒勸慰。是覺得赤笑笑開心不開心,也不重要嗎?
有些話,藿小葉早就想問清楚,得到一個明确的答案。偏偏到了這一刻,莫名意識到也許不問比較好。
就像吳老爺子先前直接跳過南承相關的話題那般,自己現在也該這麼做。
沒得到預料之中的回答,老爺子略感詫異,不由多看了藿小葉兩眼:“當真不清楚?”
“南家想什麼做什麼,又不會提前通知我,”藿小葉盡可能平靜應道,“他們早就瞧南承不順眼,多半是又起了沖突吧。”
吳老爺子聞言,與冬叔對視一眼,察覺藿小葉的不配合,隻好暫時放棄了打聽。
冬叔上前拍了拍門,大聲喊:“笑笑,别鬧了,讓他們出來吧。”
藿小葉垂下眼簾沒吭聲,這裡是赤笑笑家,不講道理的是南家人,吃虧的同樣是南家人。
既然不是赤笑笑吃虧,勸說是肯定不會勸的。憑什麼要赤笑笑把所有不痛快憋在心裡,憑什麼不許發洩不滿?南家人自以為是,活該受到懲罰。
自己選擇了站在小夥伴這邊,就不會替南家求情。沒建議赤笑笑揍得更狠點兒,已是給村長面子,不給冬叔添更多亂了。
後續發展如藿小葉預料的那般,吳老爺子和冬叔在門外勸了又勸,沒有絲毫用處。該紅光灼人繼續紅光灼人,該慘叫的繼續慘叫。
平時隻見赤笑笑熬藥粥,不見赤笑笑整院一鍋炖。整個院子猶如一鍋燒開了的沸水,南家人身處其中備受煎熬,有咒罵,有不服氣,還有堅持不懈放狠話。
藿小葉充耳不聞,相信赤笑笑的選擇與自己一樣。嚣張不認錯的南家人就該多點兒教訓,沖到别人家裡欺負人還跳得那麼高,這不挨打,沒有這種道理。
吳老爺子勸不了赤笑笑,能勸赤笑笑幾句的藿小葉從頭到尾一聲不吭,擺明了完完全全任由赤笑笑發脾氣。
暫無其他辦法,隻能等赤笑笑自己冷靜,冬叔留下守着,吳老爺子則是準備走了。
臨走前,老爺子看了眼藿小葉,歎道:“你們太年輕了,很多事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這次的事……算了,就這樣吧。”
老爺子說完轉身走了,藿小葉心知,老人對他的表現有點失望,可藿小葉不後悔,堅定的支持赤笑笑。
他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不懂多少大道理,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是廣闊是狹小,是友善還是惡毒。
在他心裡,朋友要珍視,善惡要明辨,與其退縮避讓,不如任由小夥伴痛快的發洩一番。南承那副樣子很吓人,誰把帝則逼到那個地步,藿小葉妥妥的發狂,說不定比赤笑笑瘋得更誇張。
冬叔打不開隔壁的院門,卻能趕走圍觀的村民,大夥兒憂心忡忡,憂南家的報複,憂赤笑笑以後的生活。
藿小葉返回自家院子,望着旁邊的紅光,内心沉甸甸的。
小時候,他的爹娘和赤笑笑的爹娘還在小藥村,那時的日子開心快樂無拘無束,什麼都不需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