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白露露看着孫潔這副模樣,心裡有些難受。
但站在她的視角上來看,她跟孫潔才認識了幾天,對孫潔的過往一概不知,更不曉得該從哪裡開始安慰。
說不定哪句話說錯了,反倒會把孫潔刺激得更難受。
想了想,她脫下外套,蓋到孫潔身上。
孫潔愣了一下,沒說什麼,把外套往上提了提,遮到脖子處。
“白露露,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雲舞從車裡後視鏡看了一眼白露露。
對于這個女人,她持欣賞态度。
聰明機靈,同時狠辣果斷。有這樣的人結伴同行,是件不錯的事。
但要是人家不願意,那就拉倒。人各有命,她不想強求。
“我麼……”白露露往後仰倒,靠住座椅,“你們缺不缺隊友?”
“缺。”
“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加入你們。”
“那就不缺了。”
“哎,你這人……”白露露突然失語。
雲舞笑了幾聲,“現在這種情況,别說答應一件事,你讓我順路辦一件事我都得多想想。更何況,你的加入能帶給我們什麼很顯著的收益嗎?”
“怎麼這麼說話?難道我沒幫上你們什麼忙?小妹妹,做人不能這麼忘恩負義的哈。”
“倒也不是。這次确實全靠你,我們才能那麼順利跑出來。報答你是必須的,但不代表我要答應你幫你做事哈。”
白露露從鏡子裡看向雲舞,忽然覺得這女人有點歹毒。
主動問她有什麼計劃,不就是暗示她快點提起想跟她們同行?
可當她真說出條件時,雲舞又一口回絕,表示這隊伍你愛加不加,不加拉倒。
簡直歹毒。
“喂,再商量一下呗?”
“你有沒有親人之類的在城裡,需要你去接?”雲舞問道。
“沒有。”白露露搖搖頭,“我一個人生活,也沒有什麼必須要帶上的朋友。你就放心吧,我不會給你們帶累贅來。”
“那你……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需要惦記,跟我們走也不會損失什麼,何必要求我答應你一個條件?”
“因為我勢單力薄呗,光憑我自己很難辦到那件我想去做的事,所以隻能想辦法讓你們幫忙咯。”
“嚯,你還怪老實的。”
“所以,考慮一下嘛,幫幫忙。”
雲舞稍加思考,點了點頭,“你說,但是具體幫不幫要視難度而定。總不能你讓我們去喂喪屍我們也得答應吧。”
“那肯定不會啊,我這個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白露露笑起來,“帶我返回一趟市區,我要去家裡拿出一件東西,這就是我想要你們幫的忙?”
柳青雪低頭看一眼那隻高跟鞋,讷讷道:“你該不會……要回去拿的東西是銀行卡吧……”
“……”白露露微紅了臉,有點尴尬,“我看起來像那麼膚淺的人?”
柳青雪縮了縮脖子,沒回答。
“再過幾天或許我們會回一趟市區,到時候再說吧。”雲舞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沒答應也沒拒絕,“現在這種環境,你去哪兒都是危險的,跟我們待在一起比較好。”
白露露默默從後視鏡裡看雲舞,不接話,算是默認。
雖然态度很模糊,但她相當清楚,一切就如同雲舞所說,她現在是孤家寡人,走到哪裡都不安全。
加上災變來得突然,本身就沒準備物資。離開雲舞她們,要麼成為怪物的養料,要麼等到秩序徹底崩塌之後,淪落為生不如死的模樣。
死太難受了,所以她的人生信條就是活下去。
不擇手段地活下去。
目前,跟着雲舞她們是最好的選擇。
很顯然雲舞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對她同不同行的事情有恃無恐。
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沉默半晌,白露露輕歎了口氣,“好。”
雲舞沒再多說,開車向郊外的物資存放點駛去。
夜幕降臨時,幾人來到了小區樓下。
柳青雪下車,将睡着的小蘋果抱起。夜風吹過,把她披散的頭發掀亂。
她打了個哆嗦,靠近雲舞,小聲道:“好奇怪,是我的錯覺嗎?兩三個星期前天氣還很熱的,現在一進夜裡就開始冷了。”
白露露也抱着兩邊的胳膊,撇撇嘴,“是啊,往年的這個月份熱得不行,想轉涼還早呢。”
“現在都有喪屍了,接下來不會真像那些文裡寫的一樣,還要出現極端天氣吧?例如極寒大暑什麼的……”孫潔臉色有點蒼白,但精神卻不再像之前那樣萎靡。
“那還是有點魔幻了吧……”雲舞在心裡擦了把汗,“真要這樣,我們還是抓緊找個時間,看看能不能趕在更魔幻的事情發生之前變異吧。”
“也不是不行。”柳青雪附和道。
“你倆有想這個的功夫,不如思考萬一真出現極寒了怎麼活下去。”白露露邊吐槽邊拎起後備箱的塑料袋,“趕緊進屋吧,孫潔還受着傷呢,别一會兒吹風吹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