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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第一百零八回 天刑雷殛 劍伏現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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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華清徐原本就有心取代劍宗,染指西南的武林勢力,怎麼會不搜集劍宗七峰的情報?況且這天刑台并非絕密,有心人隻要稍加打探,就能知道這天刑台是為何物。

據知情者說,這劍宗七星頂第四峰的天權峰專司鑄劍造器之能。天權峰有一試劍台,是鑄造各峰神兵利刃之地。傳言天權峰的能工巧匠,鑄劍名家常引天雷來試劍,以劍碑上的鐵器引動天雷,通過鐵鍊引入淬火的劍池中。劍池之水隆冬不冰,四時不絕,清如明境,寒碧異常,取之以淬煉寶劍,能使其鋒銳堅韌,成者劍之極品。

而若引入天雷鍛造,則既能取劍池日月之精華,還能奪雷電天地之造化,所出之劍皆為神兵利刃,吹毛斷發,削鐵如泥。

劍宗能得劍池鍛造之劍者皆為門派英傑,洛清依的問情和允天遊的龍行,冉蓮譽的浮香皆在此列。能奪天雷造化的名劍,除劍宗七峰峰主之外,則僅有雁妃晚的雪名。

這裡說遠,總之劍宗天權峰的劍池就是天刑台。以劍碑引天雷擊落,為名劍淬煉。天地神威之煌煌,任憑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任武功如何蓋世,修為再是高深,但凡還是肉體凡胎,便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要在天雷中灰飛煙滅,就是在降雷時接近劍池半步,都會死于非命,可謂是十死無生!

劍宗開宗立派四百年來,能以天刑台處刑者屈指可數,受刑之人皆是欺師滅祖,天誅地滅之徒,至今為止,無一生還!

至此華宗玉懸着的心終于落地,不意這老劍聖手段如此雷厲風行,顯然是不想給風劍心留半點活路。

群雄聽此,俱是稱道。他們雖也不甚在意忘恩負義,恩将仇報之名,不過法不責衆,此事中原武林正道的名門大宗俱參與其中,世間的輿論流言還不是由他們一手操控?這其中雖然還有些江湖豪客,遊俠散士,更有藥師城主蕭無策這樣的邪道妖魔,倘這些人日後将此事傳揚出去,給他們扣上以仇報恩的罪名,他們雖不忌憚,也難免面上無光。

如今秦宗主想出這般好法子,名為天意,實則天雷一落,這妖女必死無疑,既不違背江湖規矩,還能讓群雄置身事外,實在是妙極妙極。

群雄連聲稱道,洛清依心中悲憤如焚,郁恨難當,本來身虛體弱,眼昏腦熱,如今更是神昏智亂,心中萬千思量到底苦無一策。

她盯着外公,眼睛赤紅,雖不敢恨,此刻卻又不能不恨,“您,好狠的心!”

秦逸城卻表現出一種超越洛清依的憤怒,隐隐若雷,威赫如虎,那是怒其不争的憤怒和血脈相連帶來的恻隐,“你是現如今劍宗唯一的血脈,豈能因小情而忘大義?為這天下蒼生的安危,為中原武林的興盛,為我劍宗的百年基業,區區的風劍心算什麼?”

洛清依聞言,心間已然涼透,她望着眼前冷漠至極,狠心決絕的老人。這位血脈相連的,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至親,血和心就一點點涼透,直到她無意識的發出慘然的冷笑,“我做不到……”

她無法做到滅心絕情,更無法去傷害自己最愛的人。秦逸城虎目微張,失望道:“我現在不是問你做不做得到,更不是問你能不能去做,而是必須這樣做!今日,她非死不可!”

其聲洪遠如雷,震動山巅,道:“正賢!山重!請出困龍釘——”

秦逸城一聲令罷,天樞殿前站出兩人。這兩人分立左右,左邊是天行劍允正賢,右邊是撥雲劍沉山重。允正賢和沉山重聽令行動,将手中短矛運勁猛力擲出。短矛由玄鐵所制,末端連接鐵鍊,允正賢和沉山重俱是劍宗一峰之主,武功之高,臻近化境,這一投一擲之力是何等的霸道兇狠?直接帶起末端鐵鍊,猶如兩條黑龍騰空徑直沖來。

兩道黑電伏地而行,居然穿過百步之距,但聽少女悶哼出聲,困龍釘已經牢牢穿透風劍心兩肩,鐵索的餘威慣性将她帶出七八丈之遠,她在地面連滾三四番才堪堪止住。

若是平常時候,以天衣和天行覆水二劍之間的差距,莫說是百步之遙,就是咫尺之内,允正賢和沉山重想要傷她半分也是天方夜譚。

但此時風劍心深受重創,筋斷骨裂,就連挪移半步也是無法。

強悍兇猛的沖擊直接穿透她的肩胛,從背後透體而出,殷紅的血液瞬間染盡她的衣裳。玄鐵的困龍釘貫穿她左右琵琶骨的位置,其破壞之霸道強橫,險些将她撕成三段。

洶湧的茫茫劇痛仿佛瞬息爆燃的火焰和刀劍相絞的亂流,從她的兩肩直沖腦海,原本已經重傷的破體殘軀更是雪上加霜。

風劍心到底因為再也承受不住如此洶湧的疼痛失去了最後一點意識。

劍宗天行劍和覆水劍的突然出手着實出人意料,如此心狠手辣更是令群雄嘩然。秦老劍聖這般大義滅親,雷厲風行讓群雄欽佩的同時又不免暗暗駭然。

洛清依親眼看見兩位師叔投出的困龍釘從她身側疾掠穿過,但她病體殘軀,此時還是神昏智迷,搖搖欲墜,當她意識到發生什麼時,驚的那是魂去天外,魄散九霄。

她驚恐惶然的轉身望去,就看到風劍心倒在大片血泊之中,血迹染紅她的衣裳,雨光和鮮血在她的身底綻出觸目驚心的花,猶如最嬌豔卻預示着衰敗的,夜雨中的海棠花。

心痛茫茫襲來,悲傷勢不可擋,那瞬間,洛清依心如刀絞,不勝悲苦。她腦海翻攪,仿佛炸裂,身體沉如灌鉛,眼前發黑,心髒抽疼,時而猶如烈火焚身,時而如墜冰窟,如似在地獄裡磨折,痛不欲生。

痛苦,窒息,血液凍結,全身的寒意冰冷刺骨,一陣天旋地轉,洛清依失力向後跌倒。

“師姐!”

“小姐!”

冉蓮譽和桃夭失聲大叫,沖過來将她堪堪扶住。冉蓮譽和桃夭見她臉色顯出病态的紅和虛弱的蒼白,又見風劍心倒在地上,全無聲息,已不知是死是活,心中滿是不忍。

冉蓮譽更是暗暗自責,不知将洛清依叫來是對是錯。當時前殿的激戰驚動到後殿守靈的冉蓮譽,當她發現是風劍心和秦逸城大打出手時,立刻就想到去通知風香小築的洛清依。

誰知原本以為的誤會卻是魔道與正道不死不休的恩怨,事關中原武林命運,洛清依與她在這種事件中根本微不足道。

洛清依雖然悲痛欲絕,但在場群雄卻沸然歡喜,甚至長舒口氣,放下心來。

他們都是江湖中人,尋常對付習武之人的手段他們如何會不知道?這魔道妖女已經讓劍宗釘穿琵琶骨,武功再高的人隻要琵琶骨被穿,肩臂不能運勁使力,那縱有通天修為恐怕也再無用武之地,尤其是風劍心這樣的用劍高手,肩臂一廢更與廢人無異!

群雄消去此心腹大患,懸頂之劍,如何能不歡呼雀躍?而此間最高興的更莫過于華宗玉,公孫錦和紀立棠等人。别說風劍心遭天刑台一劫已是必死無疑,就算蒼天憐見讓她苟活性命,那從今往後也是一介廢人,既無勢力,又沒武功,區區一個小姑娘那還不是任他們随意拿捏?

華宗玉充滿愉悅的目光掃過風劍心,不免得意,見她傾城絕色,姿容清麗,此時在浸染在夜雨血泊中的脆弱身姿婀娜曼妙,更惹憐惜。

就連他也不禁暗暗歎惜,如此世間絕色,竟未能一親芳澤就要香消玉殒,着實人生憾事,若能春風一度,就算短命十年也算不枉啦……

那時間,他真想過讓父親去保她的性命,收為自己的禁脔。但一想到此女的恐怖,旖旎的心思遂又煙消雲散。為免夜長夢多,還是将她徹底除去的好。

邪穢的目光移到洛清依蒼白無色的臉上,華宗玉眼神頓熾,忍不住心癢難耐的舔舐嘴唇。這洛大小姐雖然病弱,認真觀瞧,這等姿容在他所見的美人中也屬僅見,如此嬌弱清婉的女子若是娶回家來,也不知是何等銷魂的滋味?

忽聽耳邊群雄呼嘯,華宗玉回過神來,原是允正賢和沉山重左右擎着鎖鍊,要将風劍心拖往天權峰行天刑,群雄紛紛緊随其後,魚貫行出。

華宗玉略做思量,再觑那已然失魂落魄的洛清依一眼,含笑而去。

這劍宗天刑百年也未必能見一次,況且受刑之人還是恨不能将他置之死地的仇敵,這趟熱鬧是非同小可,萬萬不能錯過的。

至于洛清依嘛……

來日方長,父親已經替他求娶,這位大小姐和劍宗乘龍快婿的位置早晚都是他囊中之物,倒也不必急在此時。

眼見風劍心被帶走,群雄撤出天樞峰,洛清依心急如焚,不顧神昏體弱,掙紮着還想要追過去。誰知身體酥軟,就要向前跌倒,幸好冉蓮譽和桃夭将她堪堪扶住。

桃夭見小姐病體殘軀卻還如此執着,不免心疼的通紅眼睛,冉蓮譽心傷氣郁,将她攔住,哀哀不忍道:“洛師姐,别去……我,我們是救不了她的,七師姐她……要你看着她那樣……實在是太殘忍了……”

洛清依隻是揺着腦袋,冰冷的夜雨混着悲苦的眼淚,潸潸而落,“不,你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心兒,小師妹她,我要去救她,她一定在等着我,你們不懂,你們不懂,我不能抛棄她……”

任憑她如何掙紮,冉蓮譽和桃夭也不敢輕易放開。事實上,從她掙紮着的那點微不足道的力道和搖搖欲墜的身體來看,冉蓮譽知道,洛清依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此時就是放開,她也連站立起來也做不到。

冉蓮譽隻能狠心道:“洛師姐,我知道你和風師姐情同姐妹,但是,我們現在能做什麼呢?”

不說有劍聖和霸佛這樣的絕頂人物坐鎮,就是諸門各派的高手,都不是她們能抗衡的。

洛清依慘然苦笑,恨道:“至少,我要去給她收屍……”

冉蓮譽本來想說,風師姐是她們天樞峰的首座,無論發生什麼,她隻會承認風師姐是天樞峰峰主,是她永遠的師姐。收屍的事,她自然會去做,哪怕會因此受到師門的懲戒。

但是,話未出口,她就意識到,這樣的話對洛清依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她知道她想要去救人,而不是等着為她最好的摯友,最親的師妹準備後事。如果她連做這件事的權利都剝奪掉的話,這樣對洛清依來說,未免太過殘忍了。

冉蓮譽無法直視那雙眼睛,洛清依的眼睛裡是沉重到無法承受的悲傷,是陰郁到支離破碎的絕望,那些痛苦像是深淵裡不計其數的刀子,像弱水中流淌的劇毒,足以讓見到它的人,心為之疼痛窒息。

那些痛苦和絕望漸漸的沉澱,就猶如沉寂的火種,漆黑的眼眸裡埋藏着足以在瞬間焚天熾地的仇恨。“讓我去吧……”

她的祈求是悲傷,哀憐的,卻壓抑着仇恨的憤怒,甚至讓冉蓮譽都感到莫名的恐懼,但那絲憎恨又是極微小,隐藏得極隐秘的,讓冉蓮譽都産生了這不過是因為夏夜的雨太冷的錯覺。

“讓我去吧,”洛清依慘然而笑,“就讓我去見她最後一面,送她最後一程吧……”

無能為力的話裡埋藏着憎恨的火種,“然後,讓我記住他們所有人的模樣……”

大齊孝成二十一年八月二十二。

她會永遠記住今天。在七星頂上,這些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這些佛面蛇心的無恥之徒,殘忍的殺害她的小師妹。

她要認清,要記住每個人的模樣,将這些可憎的面目刻進她的骨血和靈魂裡,直至她複仇為止,永不磨滅!

仇恨的種芽悄然深埋心底,未來開出的,是滴涎着毒液的,豔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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