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确實太安靜了,沒有人,甚至沒有蟲子和鳥的叫聲。
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起風了。
顧茗起身打算離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晚上好,顧、茗。”
轉過身,就看見站在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見她略微打量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人,輕笑出聲:“我沒想到這種程度的異能就能把你困住,不應該這樣。”
這人說的話總是這麼沒頭沒尾,凝視片刻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祁連,顧茗才歎了口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你很在意這個嗎?實在要說的話,我想見你。”祁連如實的回答着,給顧茗整的有點惱羞成怒,轉過身背對着她。
顧茗确實疑惑,這個人總能找到自己。
顧茗沒在理會祁連,離開這裡,圍着整個實驗室檢查了一圈,一個人都沒看到,大門外面似乎還有濃濃的霧,出去肯定很容易迷失方向。
轉了一圈回來看見祁連還站在原地,見顧茗回來才開口道:“我能讓你離開這裡。”
顧茗對她的話壓根不信,但還是聽着祁連說下去。
“這裡的一切都是假象,死掉就好,很簡單。”
“我憑什麼相信你。”雖然顧茗心底對這個地方已經有點猜測,但自己還是不想随随便便就死。
“我永遠站在你這邊,我不會害你。”
“不信。”
顧茗說的斬釘截鐵,任何威脅到生命的全都不可信,哪怕是祁連。
祁連朝顧茗勾勾手,想讓她過來點,顧茗精的跟猴一樣,當然不會過來。
“讓我來猜一下,顔白在這裡不能說話,阿妤在這裡脾氣暴躁,你——”
顧茗故意拖長音,慢慢地說道:“應該是不能動吧。”
“不錯,你還是這麼厲害,一下就能發現重點,我确實不能動,但死亡是可以離開這裡的,這兩人已經離開了。”
顧茗又往後退了幾步,跟祁連拉開距離後,心滿意足的坐在地上休息。
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面輕輕拍了拍,看着遠處的祁連,隻覺得不可思議。
一樣的語氣,聲音在耳邊響起:“你怎麼确定我一定在那邊呢?”
顧茗扭頭看見祁連俯下身子看着自己,精緻的臉在眼前放大,這一下屬實有點被吓到,她的異能是分身?也太……離譜了吧。
肩膀被輕輕按着,卻好像有千斤重壓着,站不起身來。
“隻有你自己意識到這裡是假象的時候,死亡才能發揮作用,你才能醒過來。”
“我知道。”
顧茗見站不起來,直接往右邊一倒,躺在了地上,漫不經心的看着前方的祁連,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留在這裡挺好的。”顧茗沒理會祁連,自言自語,“你說在這裡我腦子裡想的,能不能變出來。”
祁連想勸一下,還來不及開口,顧茗已經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開始冥想起來。
很快地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吃的,沒吃上幾口就吃不下了,喪氣地讓祁連殺了自己:
“來吧,殺了我,這些東西一點味都沒有。”
顧茗翻臉比翻書還快,面對這些美味佳肴,吃到嘴裡卻如同嚼蠟,這太難受了,比死還難受。
見顧茗态度轉變的如此快,神情平淡,微微抿嘴,輕笑出聲:“想明白了?”
顧茗突然坐起身來,叫她的名字:“祁連。”與上一秒的吊兒郎當不同,十分鄭重的叫她的名字。
祁連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着顧茗,等着顧茗說下去。
“你究竟是哪一邊的,你到底想要什麼?你真的需要我嗎?”
祁連有些意外她會這麼問,并沒有急着回答顧茗的問題,隻是明知故問的确定一遍答案:“想起來了?”
顧茗隻是看着她,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等待着她對自己問題的回答。
祁連臉上依舊帶着微笑,蹲下來與顧茗同一高度,平視的看着顧茗,仿佛早就準備好了回答這個問題:“我想要的很簡單。”停頓了一下,興許是覺得這個答案不夠好,補充道:“看你,不管是人類還是感染者,你選擇哪一方,我就是哪一方的。”
顧茗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雙眼定定的看着她,對于這個問題的答案,顧茗也想過很多結果,沒想到她回答的如此坦然 。
“動手吧,在這裡我自己動手恢複特别快,我知道你一定有方法,所以才出現在這裡。”顧茗雙臂攤開,等着祁連動手。
祁連隻是将手附在顧茗額頭上,這種幻境在自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隻是少有私心的想和顧茗聊天:“你的情感很奇怪,像你又不像你,是想起了以前的記憶,形成自我矛盾了嗎?”
祁連俯下身,發絲垂落在顧茗頸邊,貼在顧茗耳邊小聲的問:
“還是——你在防備我。”
“你也很矛盾。”顧茗十分平靜的反駁着,并沒有對後一句話給出解釋,隻留給祁連一個問題,“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闆闆正正的躺在地上,靜靜地感受意識被抽離的感覺,姑且算是一次死亡吧,不是說人在死亡的時候會有走馬燈嗎,是自己離死亡還差的遠?腦海裡一片空白。
隻是……在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出現在腦海裡的臉和聲音,那不像自己經曆過的事,或許那是不屬于現在顧茗的記憶。
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記憶,明明隻是一些瑣碎的小事,能沖破重重枷鎖重新出現在腦海裡。
“我的記憶,很混亂,離開這裡我也會忘記這些。”
“沒關系,下次見。”祁連的聲音回蕩在耳邊,輕飄飄的,更像是低聲的耳語。
……
顔白雙手環胸坐在顧茗身旁,時不時看一眼外面,等這家夥醒來已經等了太長時間。
“早上好啊。”顧茗率先開口,頭頂的燈光太刺眼,擡手擋住眼睛,坐起身來。
環顧四周,在一間什麼都沒有的房間裡面,灰白色的房間,右側是一面巨大的玻璃牆,可以直接看見外面的走廊,甚至還能看見對面的房間,看久了也覺得壓抑。
顔白聽見顧茗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并沒有說什麼。
顧茗見顔白一言不發,莫名覺得心慌:“顔白你别不說話,怪吓人的。”
“愚蠢。”
短短兩個字,讓顧茗有了醒來的感覺,滿滿的安全感。
“這是哪?咱們這是被抓起來了?!我那麼叱咤風雲的一個人!被關在這種地方!?”
顧茗對自己的處境十分不可置信,絲毫沒有階下囚的感覺。
“這裡就是實驗室。”一旁的顔白開口回答了她的問題,顯然更清楚此刻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