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湖面上的小路很窄,隻容得下一人,顧茗走在前面,祁連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
“我還以為作為分身你不能離開這裡,為什麼之前不離開?”
顧茗沒有回頭,問完後靜靜地等着身後人的回答。
“因為離開需要媒介。”祁連看着顧茗的背影,“你,有你在分身才能離開。”
“或者說分身需要在你身邊。”
聽到這話顧茗的身形微不可察地愣了一下,随後半開玩笑的說着:“那我還真有用,難怪你想帶我走。”
“我從一開始見到的,全都是分身嗎?”顧茗問了這段時間一直困擾她的問題,她也沒指望祁連會給出答案。
“是,全都是。”身後傳來祁連平靜的聲音。
“你這異能很厲害啊,足不出戶幹大事,你那戰鬥力也夠強的。”顧茗停下腳步,轉頭看着祁連:“那可得保護好我,我現在可是很弱的。”
看着祁連光着腳穿着個裙子跟在自己身後,才猛然記起來,外面冰天雪地的,這樣反季節會凍壞吧。
于是出于人道主義,顧茗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祁連身上,讓祁連替自己拿着刀。
一邊彎下腰一邊解釋着:“上來吧,光腳待會得給你凍懵逼了。”
祁連也不推辭,聽話的趴在顧茗背上。
感受到背部傳來的溫熱感,和與常人無異的重量,怎麼看都不像假的。
背着祁連往前走了幾步,穩穩地掂了幾下,不禁感慨道:“你真是分身嗎?跟真的一樣,那你會冷嗎?”
“你覺得我會,那就會。”祁連将下巴貼在顧茗肩頸處,祁連呼吸時若有若無的氣息撒在那一處,顧茗隻感覺耳畔一熱,像是螞蟻攀爬過的酥麻感,讓人有點不自在。
好好好,這麼聊天是吧,天都被你聊死了。
顧茗老半天不知道怎麼接上這句話,隻想快點走離這一條飄帶一樣彎彎繞繞的路,默默地往前走着。
等到冷風吹在臉上,積雪被踩的咯吱作響,半晌顧茗才重拾起話題。
因為風雪的原因,害怕聲音被蓋過去,所以顧茗的音量比剛剛大了一點。
“我感覺你這兩天變了很多。”顧茗在腦海裡整理了一下措辭,想了一個較為貼切的詞語,“……變得溫柔了?”
這句話顧茗說的自己都有點不信。
“再不做點什麼,我怕你跟着顔白跑了。”
“那哪能啊,我倆差點被你打死,不敢跑,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跑。”
這句話從顧茗口中說完,大腦如同一張白紙一片空白,小心翼翼地等着背後人的反應。
祁連沒有反駁隻是伏在顧茗背上,将她摟的更緊。
媽呀,說錯話了,她不會現在想幹死自己吧。
“诶,你真是……”想勒死我啊。
顧茗啞聲笑了笑,并沒有打算說完這句話。
“嗯?真是什麼?現在又邀請我一起,因為什麼?”
壞了!順嘴說出來的話,實在沒想到祁連會往下接,怎麼說才能讓她不生氣?無聊?幼稚?還是實話實說?
顧茗自己也沒想好要說什麼,被這麼一問,就更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祁連帶着一種刨根問底的架勢,不等顧茗回答,自己說出了答案:“難不成怕我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所以你要看着我?”
“或許是你對現在的我更有利用價值吧。”
顧茗說出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回答,這樣直白的話要是别人聽了說不定會當場翻臉,祁連不同,似乎還有點開心。
“當然沒問題,我會盡我所能——”祁連貼在顧茗耳邊,輕聲說着:“在我失去價值之前,利用我吧。”
顧茗呼出一口白霧,霧氣将視線遮擋的更模糊,等霧氣消散,顧茗還沒想好這句話該怎麼回複。
冷風橫掃,風雪漫卷,隻在地上留下一深一淺的腳印,好在這種溫度對于顧茗來說已經不足為懼。
在回到庇護所前,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在這短暫沉默的時間裡,都懷揣着不同的心思。
顧茗背着祁連,稍微拍了拍積在身上的落雪,誰知祁連挂在顧茗身上不想下來。
哼哼了一句:“冷,我沒有鞋子。”
顧茗低頭看了一下祁連光着的腳,“你不是不怕冷嗎?”反問着,還是邁開腿爬上了二樓。
背了這麼久也不差這幾步,顧茗将人背回了自己的房間。
為了不吵到其他人,顧茗壓低了聲音說話,“難道你分身隻能穿這樣?我之前看見的也不這樣啊?”
等顧茗走到門前,祁連随即伸手将門擰開,動作一氣呵成,兩人配合的還是十分默契的。
“不好看嗎?”
隻聽見祁連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顧茗聽到這話隻覺得啞口無言,自己要怎麼回答?
“大姐,這得看天氣啊!”顧茗忍不住吐槽,果然分身就是分身,完全沒有一點冷暖自知。
說着顧茗将人放到床邊,準備椅子上休息,并不打算和她坐在一張床上。
可祁連似乎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加了一個問題抓着顧茗又問了一遍:“不好看嗎?你不喜歡這樣?”
這個分身肯定出了什麼問題,沒有之前那些有壓迫感,還是人出來了,腦子留在那邊了?
“好看好看,很襯你,你最美,你最棒。”一邊扯開祁連的手,一邊笑着開啟敷衍三連。
祁連還沒有要松開的架勢,張了張嘴,提醒道:“還有一個問題,你不喜歡嗎?”
嗯?這還是非回答不可?
自己特意敷衍這個問題,這下好了,把相這個問題單拎出來問了。
她對自己是很不錯,這無可非議,可顧茗不喜歡這樣,對自己太好反而讓她不知道如何處理。
“也許在夏天會喜歡。”
冬天屬實喜歡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