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思考這個問題時,她說要給我講一個故事,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但是我想聽這個故事,于是問可以嗎?
因為從來沒有人對我講過故事,聽故事對我來說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她講了一個小鳥和槐樹的故事,似乎還是一個我和她的故事。
現在想來顔白在我們重逢的第一眼就認出了我,試圖用這些隐晦的方式來喚醒我的記憶。
可是顔白,想說的話應該說出來,憋在心裡是不對的。
聽完後我說槐樹太傻,應該第一時間對小鳥說好久不見自己在等她。
她卻問我有想起來什麼嗎?
她說:好久不見,我一直在找你。
我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為什麼會不記得以前的事。
就像槐樹不知道小鳥為什麼不記得她,顔白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記得她,我也不知道。
她見到我的反應,明顯有些失落,但我實在想不起來。
于是我站在小鳥的角度問了一個問題:屬于槐樹小鳥的名字,你一定知道吧?
她說這樣我就作弊了,但她願意給我這個特權。
于是她第二次賦予我名字。
阿妤,不是冰冷的數字。
但我無法回憶起這個名字中的情感,也無法回憶起自己和她的記憶。
我向她問到了我的名字,她和故事裡的槐樹好像啊,執拗。
顔白對我很好,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愧疚感。
因為我是騙子,配不上她的好,她的一切。
我覺得我不配叫她的名字。
所以我從來沒叫過她的名字,我想等時機到了再叫,我想等想起一切的時候再叫。
沒想到隻有到我快死的時候才記起一切,要是我提前知道我的結局和故事裡小鳥的結局一樣,我當時就應該讓顔白把結局改的好一點。
但每次我叫她隊長這個稱呼時,她雖然笑着應下,但我能感覺到她不開心,她很難過吧,不知道等了多久的人,卻什麼都不記得。
那段時間我好快樂啊,有顔白陪着我,願意陪我幹一些幼稚的事情,我腦子裡冒出來稀奇古怪的想法時,她總樂意陪我去實現。
有次我和顔白像往常一樣,買完東西回家,路上遇到了不少人,全都為懸賞而來,我們倆的傭金加起來得有上千萬?
主要是顔白的懸賞很高,我可能也就一兩萬或者更少。
顔白像往常一樣,讓我在安全的地方等她解決完這些人,可是我也想盡自己所能保護她。
可我有些高估了我自己,還好顔白及時沖過來,解決了這些人。
她從不兇我,這次她卻有些生氣。
“阿妤,我不是叫你在那邊等我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顔白說:“能不能聽話?不要搗亂,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她的語氣很重,這是她唯一一次對我說重話。
我知道她生氣了,也知道她生氣的原因,可我沒做錯什麼啊。
我可是異能者啊,她還不知道我的異能是什麼,為什麼就要如此斷定我在搗亂。
雖然是關心的話,可我卻聽着很難過。
我也不希望她受傷。
我很委屈,明明是她的不對,她卻兇我,可是我隻是想幫幫忙,我也想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她。
我生氣的飛走,将她遠遠甩在身後。
于是那天一整個下午我都不理她,顔白也不理我,她不和我說一句話。
我很難過,我明明沒有錯,我隻是……我隻是想幫忙。
直到晚上我一個人躺在漆黑的房間,好像全世界都隻有我一個人了,我用被子将自己裹起來,眼淚卻止不住的掉落。
我好委屈,眼淚落在被子上,被子又蹭在我的臉上,涼涼的,我更委屈了。
我怎麼這麼不争氣,我明明一點都不想哭的,如果顔白現在來安慰我,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她。
因為她是隊長,是顔白,她對我比任何人都好,看我比任何人都重,面對這份情感,我無顔面對。
但我最喜歡她了。
顔白不理我不和我說話我很難過,但是如果她看見我哭了,她也會很難過的吧。
我感受到有人坐在我床邊,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即使不看,我也知道一定是顔白。
我知道能夠出現在這裡的隻能是顔白,要是有危險靠近,顔白一定會在危險來臨之前解決,于是我耍起了脾氣。
這是要和我道歉嗎?如果現在和我道歉的話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她。
顔白當時是不是以為我睡着了,所以一直不說話,我還在等她的道歉,于是我将被子扯開,背對着她,我也不看她,她發現我哭了,将我眼角的淚水輕輕的擦去。
于是我說:你和我道歉的話,我就原諒你。
她還是沒有說話,是我太任性,對我失望了嗎?
她對我的耐心終于被我的無理取鬧消磨殆盡了嗎?
顔白經常打拳、訓練,從來不放松自己,所以她的手很粗糙,比我的還要粗糙好幾倍,但是我很喜歡她粗糙的手,她遇到危險的時候總會把我拉到身後。
感受到她指腹粗糙的繭,我更加傷心了,為什麼你就不能也依靠依靠我呢?我知道她現在也很難受,她一向看我很重,雖然當時我還不記得以前的事。
但顔白你對我同樣也很重要啊,為什麼你就不能理解我呢!
為什麼總想着一個人扛下所有呢?
我越想越氣,一把扯過她的手,在她虎口處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偷偷瞥了一眼,她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
她一直看着我,一直一直,我想從她進來開始,她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我。
真是一個榆木腦袋!
她隻是用另一隻手摸摸我的腦袋,我咬的越發用力,但我沒有真的想要咬傷她。
她說:“抱歉,阿妤,我隻是不希望你受傷。”
終于我等到了顔白的道歉,這時我才明白,她沒做錯,而我想要的也根本不是一個道歉,我隻是想讓她認可我。
聽到她的聲音我再也忍不住了,翻身撲進她的懷裡,“我隻是想幫忙,我隻是希望自己有點用處,我隻是想替你分擔一點。”
她卻說:“我隻希望你平安快樂就好,有我在,你就永遠不需要做那些。”
在這以後她默許了在戰鬥時我在旁邊幫忙,每次都會在戰鬥結束後立即來查看我的情況,看我是否受傷。
我怎麼會受傷,雖然我的異能隻能飛,但是我逃跑的速度快啊。
一旦有危險,那他們就注定隻能看見我的尾氣。
顔白這個人好強,強大到我都快忘了,她當時隻是一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啊。
但顔白不喜歡别人擋在自己面前,她追求強大,追求力量,極其嚴格的要求自己。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需要自己想保護的人擋在自己面前。